“你要不去外面吃吧?让厨房给你做点辣的。”凉釉捧着碗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偷觑了关执一眼。
一个月了,关执基本天天来陪他,跟着他清淡饮食。
他自己吃得都腻味了,更别说爱吃辣的关执了。
关执摇摇头,笑着道:“吃习惯了也是好吃的,厨房手艺不错,就当提前适应。”
适应?
凉釉一怔,旋即恍悟,嗔了他一眼。
转移话题:“我现在好得差不多了,你可以不用每天过来,唐杉都有怨言了。”
唐杉前段时间来看他,看着关执的眼神幽怨得像被他辜负了感情。
关执低头一笑,点点头,确实是把很多事情丢给了唐杉,“可能要稍微忙一段时间了。”
凉釉点点头,意料之中的。
“我感觉我应该可以出门走走了。”他摇头晃脑地说着,偷偷晃着脚。
昨日检查伤口,已经结痂了,“今晚和爹娘说一声,明天我要出门逛逛!”
关执看着他那幅可爱的模样,“那要不要和我去店里看看?”
去看关执工作?
凉釉想象了一下,点点头,“好呀!我还没见过你做生意呢。”
晚上,关执刚走。
凉釉扶着竹子的手往爹娘的院子里去。
竹子是这个月从大哥身边送过来的下人,顶了小七的位置。
小七的事查得很快,几日时间,官府便调查到了证据。
证据摆在眼前,小七才算是松口说了。
按小七的说法,这人自幼欺负他,大了后一边瞧不起他做下人,一边垂涎他身子和钱,想动手脚,他一个失手……
凉釉想着大哥和他讲的,摇摇头。
这人已经判了绞刑,已是过去。
他倒是想到了一些事儿,那段时间小七似乎格外在意关执,现在想来,可能是为了寻找靠山罢。
“怎么这个点过来了?”
凉父听着下人的通报,走了出来,见他脸色红润,笑着让他坐下。
“爹爹,我想明日出门玩。就是在外面走走坐坐。”凉釉一脸乖巧地凑到凉父身边,语气娇软。
凉父难得得了凉釉的一次撒娇,乐呵呵的,看了他一眼,“昨日郎中说小心伤口裂开,倒是可以出门。”
“出什么门?”凉母喝了凉父一句,瞪他。
转头说凉釉,语气轻柔:“街市上人太多了,怕冲撞了。幼悠还是在家多养一养,稳妥些。”
凉釉瘪嘴看她,“我会带侍卫出门的。而且我明天和关执去他铺子里,待里面,很安静的。”
凉母和凉父对视一眼。
“明日和关执出门?”
见凉釉点头,凉母眉头微皱,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凉釉蹭过去撒娇,磨得凉母同意后,欢呼一声,起身就往外走。
“爹娘早点休息,我明天会小心的!”
凉母看他生怕自己反悔,走得飞快,忍不住笑,又忙喊一声慢点。
等凉釉身影消失,凉母皱着眉走进寝室,就见凉父已经躺下了。
走过去拍他,“你怎么看?”
凉父盯着床帐,其实内心像明镜一样清晰,但嘴里说:“不知道,不然你问问幼悠?”
凉母靠着软枕,又拍他,“这儿关执天天从早到晚待在幼悠那照顾他,算是怎么回事。他不用干活了?天天黏着幼悠身边。”
她眉头紧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而且就她过去时,总感觉他们间氛围不对劲,看得她心慌。
但是幼悠受伤养着身子,她一直不敢多询问,此刻一想他们两人明天出去,心里憋着难受。
凉父轻叹气,唯一的女儿出门了,这小儿子看着也是守不住了。
“可能就是朋友?”凉父勉强安抚她。
凉母躺下,背对着他,气呼呼地,“我是不会同意的。幼悠还不懂事,哪里斗得过他,到时候受委屈都不知道出声。”
凉父一想关执在商场的名声,也忍不住担忧了。
在南海城,关家的名声可不算好。
他才定在南海城一年,屹立了几十年的楼家就被斗倒了。
虽然楼家做事确实不太地道,也是他们抢先对关家下手的,但是关执的手段很毒辣,是生意人的冷心肠。
和他家幼悠确实不合适。
凉釉可不知他爹娘心里的愁绪,高高兴兴地回去睡觉,第二天一早就出门了。
凉釉拉着关执的手走在大道上,感觉一个月不见,南海城哪哪都新鲜。
初冬的早晨微冷,凉釉被裹了严实,脸上泛着点红晕,“我要吃街头巷子那家的汤饼!羊肉的,热乎乎的。”
关执牵着他走得很慢,太阳还没暖,地面上晨露打湿的地面有些许滑。
“好,慢点走。”
羊肉汤熬了很久,在旁边的炉子里微微沸腾着,店家熟练地往现煮的汤饼里倒入羊肉汤,然后夹了一大块带骨羊肉到碗里。
店家娘子给他们端上来,乐呵呵地让他们慢用。
凉釉迫不及待地拌开,汤饼在羊汤里晃荡,一些撕碎的青叶菜在旁边点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