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行空拿他没办法,叹了口气,给他倒了水:“先喝口水,你别说话了,我来想办法。”
微生泠爽快接过,喝完那盏里盛的水立马就倒了下去。
“鹤大人可是偷拿我药箱里的药了?”还在收拾东西尚未离开的叶茯苓问。
鹤行空心虚一笑:“一丢丢而已,叶医师莫怪,现下也只有这个方法能拦住他!”
“也罢,别用太多就行。”叶茯苓背起药箱出门。
“好嘞好嘞,慢走啊!”
五百年后的微生泠看着原来鹤行空是这样骗当年的自己的。
奇怪的是,鹤行空乘机探了他的神识,莫不是怕微生泠晕的不够彻底?
小片刻后,鹤行空才完毕对微生泠的探查,却紧皱起眉头。
他这是在做什么?五百年后的微生泠只觉他行径怪异,不似他平日里看见的那个嘻嘻哈哈的鹤行空。
鹤行空没有说话,留下微生泠趴在案桌上昏睡,像是匆忙赶往什么地方。
旁观者想跟上去,奈何那根丝线把他和五百年前的自己强行绑在一处。
到了夜里,微生泠迷迷糊糊的醒来,已快过寅时,不能再等下去了!
微生絮被判巳时于天雷台上行刑,届时他必将魂飞魄散,因此无论如何都先得把微生絮救出来,然后再深入调查事情的原委。
故此,微生泠要立马前往长熠山。
长熠山乃是日光照射最充足的地方,是六界至阳之地,因此山顶上便修了一座关押妖邪的高塔。
微生泠进到高塔内,平日里嘲哳的塔如今却没一点声响,关押的邪祟尽量的躲到最偏僻的角落,素来喜欢斗殴的妖魔也紧紧抱作了一团。
他们牙齿上下相碰打颤,不像是冷,偷偷·窥着那不远处高挑的白衣人儿。
微生絮简单的被一道锁链捆着,把锁链发出的啷当声听得清楚。
“你还是来了。”那人并没有等微生泠开口,他的话比在云霄殿中平缓许多,像是在苦口婆心的规劝,“我想,别再执着了好吗?没有什么意义……”
“你在说什么胡话?”微生泠握住他的手,可两人的手都是冰的。
他朝着微生絮的手哈了一口不怎么暖和的气,反应过来后搓了搓微生絮的手才勉强暖和。
怪事,微生絮却突然掉下几颗硕大的豆子。
他拭去微生絮的泪痕,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着,咽了口口水后询问:“为何在云霄殿中不说话?”
他没有等到微生絮的答案。
“够了,真的够了!”他像是被什么刺激到,手指迅速抽离回来,却忽感无处安放,仓皇盖到宽袖下。
双手晃动带起了锁链的声响。
微生泠两手尚在半空,垂下双眸,抿了嘴唇后还是想问个所以然:“……为什么,你怎么了?”
“你想装到什么时候,你会不知道为什么吗?”他红着双眼,质问微生泠,“这台戏你要我陪你演多久,二十多年了还不够吗!”
“什么戏,阿絮你在说什么胡话?为何我一字也听不懂。你究竟怎么了,一身的鬼气却什么也不肯告诉我!”
是啊,当年究竟是为什么,过了五百年他依旧不清楚。
素来梦见的就只有在云霄殿和飞升台上的场景,过了这许多年这些枝末细节他差不多都忘干净了。
如果说这是南宫无岐刻意下的局,那么他让微生泠回顾这些的目的又是什么?
五百年后的微生泠端详着坐在地上的微生絮,却也瞧不出半点端倪。
他依旧认为,那人便是微生絮!
微生絮陷入苦楚,眼眶红着,任由五百年前的微生泠如何询问也不答半字,双手握拳在袖中,可见衣袖频频的抖动。
黎明将至,微生絮将在那一刻死去。于是微生泠不得多等半分,蓄力直接将那看不见的锁链震得稀碎。
见此,微生絮指尖却忽挑转过一颗细长的银针,瞬间扎进了微生泠的心脏。
他方想抓住微生絮的手,却突然被这一颗银针刺痛,那疼痛迅速缓下来,只余心悸。捂着胸口,他的眼睛瞪大看着微生絮,刻不容缓隔着衣裳强拉起微生絮离开这个鬼地方。
时不待他微生泠,刚出塔就被支连喻拦了去路:“请仙尊不要为难我。”
微生泠的目光恰恰落到他的七尺长枪上,自知逃脱不掉,早已将朝露沉璧提在两手。
天空中骤然劈下一道金色闪电,破开云层,如野豹般迅势向他二人冲来。微生泠张了结界,结界上印着玉兰图案,闪电恰劈在了图案中心,霎时炸向八方,使得雷电被引去的八方崩塌。
支连喻抬眼仰了那塔的顶端,不可破坏此处,当机立断道:“歼了万千厉鬼的不让尘仙尊如今来看却是个笑话,虽不知你为何要救这只邪祟,但长熠山此处不容出差池,你们走吧。”
虽不知支连喻耍的什么滑头,但微生泠当即拉起微生絮的手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