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并没有感受到监控存在。
这不合常理。
我拾起在水中漂浮的绳索,重新绑好自己的双手。
但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只要我稍微用力挣脱,绳索便会滑落。
我身子微倾,靠在泳池边缘,等待绑架犯再次前来。
少顷,有脚步声在逐渐靠近。
脚步声停在门口,门外传来细碎的开锁声响,咔嚓一声,锁开了。
他将门打开一道缝隙,挤进来后又快速关上门,我从他的身影空隙瞥见他的背后一片漆黑。
头顶的白炽灯渐渐地停止晃动,光束直直的照射在我身上,些许光亮撒向周围。
他先从房间的角落里扒拉出了一个椅子,将它摆在我面前。
椅子摆放的位置很微妙,在白炽灯的光亮范围之外,他将自己隐藏起来,却想要清晰的看见我的所有动作、微表情……
他从容不迫的坐上去,将自己的全身包裹在黑暗之中,欣赏我此时狼狈不堪的模样。
半响,他似是欣赏够了,掀开外套,从外套的暗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张。
他将纸张握在手里,“花岛……不对,我应该叫你马天尼才对吧?”
我呼吸一窒,僵在原地,感受到一股寒意从脚下升起,直冲天灵盖。
我收敛内心的杀意,抬头看向他,问到:“你想要什么?森田翔教官。”
最开始,组织只是要求我进入警校,毕业以后做什么工作,他们并没有要求。
可是,从我接受到那次公安的试探任务开始,就有组织人员向我发出讯息——要我选择公安进行卧底。
选择公安与加入公安有区别。
选择,就意味着他们知道我现如今有多个职业的选择权。
加入,是要我主动向公安靠近。
警校一定也有卧底存在。
而当初那张,猜测我去向的纸条上的写字习惯,与我在警校接收到的要我选择公安的纸条一模一样。
他避开了相同的笔画方式,却忘记了下意识的写字习惯。
这是,在安逸生活状态中呆久了的情报人员身上的通病。
按照常理来说,就算是潜伏人员也需要完成一些简单的情报任务,以此保持警戒和对组织发出讯息——有用。
但是,在我加入组织情报组时,我却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字。
而且,他也不知道组织内网更新系统的事情,由此推断,他的潜伏期至少有十年以上。
我收到纸条后,查了所有可疑人员,唯独没想到是在图书馆养老的森田翔教官。
他在警校是个透明人,据说以前枪法不错,但更为出名的是他的胆小怕事。
几年前,他在一次与绑架犯交谈中,意外被绑架犯吓到,导致枪不慎走火后伤到手。
结局,虽然他确实是救出了人质,但这种人质分毫未损,警察自己把自己搞残了的情况着实少见。
因此,警察为了名声压下了这件事,同时,还有森田翔的领导力保他。
以他多年为这个行业挥洒汗水,因为太过辛苦没有女方愿意嫁给他,导致终身未婚;
并且,在他身边也再无其他亲戚来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理由劝说。
最终,他的结果就是在警校养老。
我听闻这件事时,自然也有怀疑过他,然而,在他的身上,我没有查出现问题。
而后,接连几次,在图书馆待着的时候,我偶尔也有试探过他,都没有任何破绽。
再加上,我每次试探都是出其不意的,他的反应都很正常,所以,我最后排除了他的嫌疑。
真是没想到,他藏得这么好。
然而,他现在暴露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他还有没有同伙帮助?
起初,在闻到那股熟悉的臭味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垃圾站。
我也曾用过这种方法脱身。
他看样子对中野大厦很熟悉,买通保洁员这件事——易如反掌。
现在,他换了身衣服后再次回来,身上那股臭味已经消失殆尽。
此时,森田翔轻笑,似是很得意的说道:“我没什么想要的,只是想与你做个交易,你是警方安插在组织的卧底吧。”
他不清楚我的身份!
我瞬间意识到他不仅是潜伏的情报人员,还是即将被组织遗弃的暗棋。
所以,他才会不知道内网更新系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