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好动弹，你不去，咱俩总不能在这儿等饿死吧？”

张立坐回炕上，胳膊搭在曲起的腿上，轻松肆意的姿态，“别不好意思啊你，去了他们家，好好跟人说明来意。不过估计李桂芝那种人可能不会把东西给你，我那二哥听说也不咋地，那天从我口袋里拿钱给郎中的时候，还看见他顺了几个子放自己口袋里去了。”

他那时头晕眼花，还摸不清状况，也就没多管。

“万一他们不借粮给你，你也别立刻回来，最好抹抹眼泪，哭两嗓子，声情并茂地把情况说的可怜点，总能让人可怜可怜。你要是能豁的出去，就赖他家不走了，撒泼打滚的不让他们家安生。”

林书淮的脸色越来越沉，这种无赖行径他这辈子都没干过，以后也绝不会去做。就是饿死也不可能。

张立瞧着他，继续一本正经地给人支招，还越说越高兴了似的，嘴角扬起：“如果还是不行的话，你就看准时机拿了东西就跑。他们家人多，你动作一定要迅速，拿个袋子去装点东西就死死抱住，然后马上跑回来。记住，一定要跑快点，不然被狗追上就惨了。”

唉呀，这鸡飞狗跳的场面，以林书淮为主角的话还真是很难想象。

“……不去！”林书淮咬牙，语气加重再次强调。

“为什么不去？”张立忍笑：“这种时候，就别顾忌脸面了。你想想，要是你早点说没粮食，咱还能早点想办法，现在这太阳都快落山了，只能就近去借。我还饿了这么久，你说说你是不是得负责任？”

林书淮不说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就站在那儿，看样子是要跟他僵持下去。

张立本也没打算真指望林书淮去李桂芝家怎么样，他歇了方才玩笑的心思，有些发愁道：“那，老林啊，你说说咱俩该怎么办？现在还好，等到了明天，饿得没力气，更是干啥都不好干了。”

林书淮沉默半晌，“你真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啊……”张立正揪着自己长长的头发端详，随口接了句。

“你原本也不怎么种田，粮食蔬菜都经常买现成的。”林书淮平静道。

哈？

“我以前这么豪的吗？”张立猛得坐起，“这么说，我还是个挺有钱的人？”

他忍着满心激动，等着林书淮回答，手顺势拍在了墙壁上，沾了一手的灰土，低头看去，一颗提起的心又回落不少。

要是真有钱，怎么还会住得这么寒酸？八成是白激动了。

“算不上。”林书淮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我不知道。”

算不上？有多算不上？

张立疑惑，但林书淮说他不知道，大概确实也没多么了解。毕竟，据说他也才嫁到这儿一个月，跟以前张立的关系又不好，不知道也正常。

先不论这些，要是有闲钱的话，那么粮食就也好办。

“那家里钱有多少，你能拿给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