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栖:“……”
这位趴在地上的男子应该就是这个院子的主人了。
这个时候,青衫公子的怀里探出了一个黝黑的猫头……这只猫正不善地盯着她。
青衫公子摸了摸猫脑袋以示安抚,抬头就看见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的言栖,当即愣了一秒。
言栖见他呆住也没什么反应,开口道:“公子,你的衣物送来了。”
青衫公子抱着猫手忙脚乱地站起来,看着端着托盘的言栖笑道:“有劳姑娘了,你先将托盘放在桌上吧,我自己拿进去。”
眼前的公子身形略瘦,但眉眼生得极好,十足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声音犹如夏日清冽的泉水,空灵而悦耳。就是头发上挂着一片树叶。
言栖的目光在那片叶子上多看几眼,那公子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一看,忙将头发上的子取下。
言栖收了目光,走近石桌,正要将托盘放下。
他怀里的黑猫突然挣脱出来迅速冲到石桌上往言栖手上狠狠地抓了几爪,一边对着她凶神恶煞的叫唤着,浑身的毛炸了起来。
言栖没有去看自己手上的抓痕,退了一步,冷漠地看了那黑猫一眼。
那只猫浑身通黑,只有四只猫爪是雪白的,值得一提的是,那猫的尾巴那里却是空无一物。
青衫公子急忙过来,揪住黑猫的后颈,将黑猫提起来,另一只手托着猫屁股,那猫一下子就老实了。
言栖低头不去看那只猫和他,她习惯不引人注目,打算折返。
青衫公子焦急上前,询问道:“你没事吧?”
言栖手上和胳膊上的抓痕,破了皮,出了点血,红痕在她白皙的皮肤衬托下尤为明显。
“这流血了,你等一下,我去拿药。”青衫公子说完抱着黑猫往屋里走去,甚至没有给言栖拒绝的机会。
言栖应该离开的,但是如果后面被这个人找麻烦就不好了,但是看起来这样温润的人会咄咄逼人吗?言栖看着那个青色背影,疑惑涌上心头。
她没记错的话,他们应该只是第一次见面。何况她也只是一个魔奴而已,在微生府里地位低下,受尽欺压,根本不会有人在意魔奴的死活,更别提一点小伤小痛。虽然心中存有疑惑,但是言栖鬼使神差地没有离开,站在原地。
等她回过神,他正将药递给她。
“我自己来。”言栖没有拒绝,接过了瓷瓶。
青衫公子目光先是落在她鼻尖左边的痣上,接着落在她脸上交错的疤痕上,最后落在她脖子上的黑色项圈上,眼里涌动着莫名的情绪,倏地开口:“我叫微生子兮,《诗经》里‘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的子兮。”
“嗯?”言栖没有抬头,却是不解,他告诉她名字做什么?而且他好像根本没把她当下人,虽然他的院子里确实一个下人也没有,这微生府好像是想让他自生自灭一样。
微生子兮见言栖没有报名字的意思,便开口问道:“那、你的名字能不能告诉我?”
“奴婢只是一个奴仆。”言栖想也不想拒绝道,她不想跟微生家的人打交道,即使他不受微生家待见。
被拒绝的微生子兮并无任何恼意,看向她手上的抓痕,温声道:“那姑娘不如将药带回去方便擦药。”
“不用了,小伤而已。”言栖行了一礼,意欲离开。这点芝麻大的伤口自己会愈合的。
“……那姑娘慢走。”微生子兮见她想离开,便也不多说什么,将托盘端进屋里,然后将托盘递还给她。
言栖拿起托盘不再多言,便离开了。
接下来这段日子微生子兮的衣物自然而然地落在言栖的手中,洗也是,送也是,可见这位微生家的四公子有多么不受人待见了。但是言栖回想着那天的情形,觉得微生子兮明明性子温和有礼,却也如此不受重视吗。
言栖去的时候,微生子兮有时在逗弄着那只猫,有时待在屋里,他听见言栖的声音后会立马走出来,而言栖也只遵守本分地在院子里等着他出来端托盘。
微生子兮从来都是自己接过言栖手里的托盘端进屋,多次下来,言栖便也明白她不能进屋的不成文规矩。
微生子兮每次看见言栖就会放下手上的事情眉欢眼笑地和言栖说话,绝大多时候言栖并不作声回应,态度一如既往地冷淡。态度不好的不止言栖,那只猫还是一靠近言栖就凶神恶煞,龇牙咧嘴。
一次她送好之后正要离开,微生子兮脱口道:“姑娘的名字很好听,言栖言栖,言芳行洁、木干鸟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