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也知道我是天灵体？”言栖抬头，顺着他的脖颈一路往上看去。

微生子兮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那些传闻不管是真是假，在我眼里，你只是言栖。”

言栖目光微动，刚刚升起的疑虑也逐渐消散。可是，他们两人相识不过几月而已……

言栖看着微生子兮面如冠玉的脸，问道：“子兮，我们第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

微生子兮看着面露疑惑的言栖，莞尔道：“阿栖忘记了？”

“我说的不是上回，而是更早的时候。”言栖仔细回想着，她几乎不怎么接触凡人，怎么可能和他见过呢？

她忽然想到什么，试探问道：“你是几年前那个采药的小孩？”

微生子兮抿嘴一笑，回想起七年前的那天，母亲病重，其中几味药材比较名贵，他买不起也不想放弃医治母亲，最终决定自己去采药。

结果遇到了几个魔族，还是个小孩的微生子兮被他们围着，瑟瑟发抖。

“哟——是一个凡人小孩!”其中一个牛头人身的魔族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在微生子兮身边踱步打量。

又一个魔族低头凑近嗅了嗅，这个魔族看起来正常得多，人脸人身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又有点魔族气息。”

微生子兮的下巴被什么东西抬起来，他低头一看，吓得不敢出声，托住他下巴的不是手，而是一个鸟的翅膀。

羽毛在微生子兮的下巴和脖子处来回擦动，痒痒的。

“这皮肤，水嫩得很!我以前吃过这种小孩，贼好吃!”

微生子兮看着围着自己的几个魔族正在讨论怎么吃好，急得哭出声：“我不好吃……呜呜呜——”

“呜哇——”

微生子兮的哭声在林间传荡着，惊走了树上的鸟儿。

言栖躺在树上休憩，茶白色的裙摆从树干上自然地垂下来，闻见哭声，睁开了眼，蹙眉冷声道：“好吵。”

牛头人身听见声音，猝然回头，看见树上的言栖，不屑道：“你谁啊？别多管闲事！”

言栖瞥他们一眼，不作理会，慢慢从树上飞下来，茶白色的裙摆像柔软的花瓣，被风拂起，衣袂飘飘。

微生子兮看着她，止住了哭声，喊道：“仙女姐姐救我——”

言栖侧过脸看着他：“……”

那牛头人身和人身翅羽对视一眼，默契地向她袭来。

言栖瞥他们一眼，凝聚魔力，右手手掌凭空现出一朵白色的花，淡黄的花蕊，泛着淡黄的光芒。

霎时间地上迅速破土长出带刺的藤条缠住那那几个魔族，藤条一碰到他们身上就疯狂地缠住他们的手脚、脖子等任何能缠住的地方，藤条上的尖刺往他们身体刺去，然而刺却扎不进他们的身体。

他们纷纷变大一倍，将缠在身上的藤条粗暴地扯断，扔在地上。

牛头不屑一顾道：“就这么点本领也学人家路见不平？看你也挺水嫩，干脆留下来一起做我们的下酒菜算了!”

“……你的废话真的很多。”言栖右手里的花朵飘到她面前，他们的周围迅速长出白色的花来，而被扔在地上的藤条上也开出红色的小花，两种花散发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弥漫开来。

牛头瞄准言栖，抡起大石锤锤向她。

就在他的锤子碰到言栖的同时，她的身体变成一堆白色的花瓣散在空中，飘落在地上。

言栖转而出现在牛头的背后，对着他就是一拳。

另外几个也纷纷锤向言栖，每当他们就要锤到的时候，言栖就散作花瓣被风吹散。

牛头怒道：“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

‘言栖’出现在他身后，一脸挑衅道：“哦？你有本事就过来啊？”

牛头抡起锤子对着‘言栖’就是猛地一锤。

被他砸中的‘言栖’发出一阵惨叫。

一边的微生子兮只看见那牛头对着他的同伴一顿乱砸，而言栖则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站在远处，正打算离开，她瞥见一旁的微生子兮。

弱肉强食是世间的法则。言栖本想离开，但是微生子兮水汪汪地大眼睛崇拜地看着她……算了，既然看见了，顺手管一下也无妨。言栖心想。

言栖朝他走来，每走一步，落地时脚边都开出白色的花来，风吹过时衣袂飘飘，那张清冷的面容上既无怜悯也无喜乐。

微生子兮呆在原地，揉了揉眼睛，然后眼睛睁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每一步。

那一幕深深刻在了他的心里，那天之后他经常梦见她踏着玲玲清波向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