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溪回想起上次在那个岛上的事情,道:“上次与你通灵突然中断,不知道你那边可是出了什么事?”
时溪没有立马收到言栖的回答,言栖默了片刻,方才应道:“外人闯入,已经解决。”
“受伤了没有?”时溪追问道。
“不曾。”
“那就行,上次我被困在半月幻境,没法问你情况。”
“劳公主挂心”言栖许是被时溪的关心感动,道:“公主若是有空,不妨来我这里小酌几杯。”
“你是遇到什么喜事了?”时溪哈哈一笑,“好啊,把你上好的酒通通备着,下次我可要喝个尽兴。”
“好。”言栖想了一下又道,“美酒良多,届时公主若是喝醉,我可不管。”
“放心放心。”
时溪寒暄几句后就退出了通灵,睁开眼睛,翻了个身。
魔宫栖止居
一阵断断续续稀稀拉拉的琴音从竹林里的亭子传出,竹枝间的小鸟受惊而起,四处飞散。
洛尘指尖撩拨着琴弦,一袭白衣坐在亭中,白皙的脸庞并无过多神色,衣袂飘飘,仙风道骨。
眼前之人就像那高空中的月亮,风姿卓绝、令人着迷。
雒阎握着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盯着洛尘的白皙的手,往上是洛尘白净的脖颈,再往上……
雒阎索性闭上眼睛,又仰头饮尽一杯酒。
此情此景,安静而和谐,如果忽略琴音的话。
然而就在此刻,一只鸟从竹林摇头晃脑飞进亭内,忽然“啪——”的一声撞到了柱子上,摔在洛尘和雒阎的面前。
洛尘停止手中拨琴弦的动作:“……”
雒阎急忙道:“定是尘哥的美妙的琴音让这只呆鸟忘乎所以了,尘哥你继续。”
说完瞥了那鸟一眼,眸光一动,下一秒那只鸟便翻滚了几下振翅而飞。
洛尘低头继续拨动琴弦,亭内装饰的纱帘随风而起,琴音也从洛尘的指下传出。
“啪——”
那只鸟这次撞上了竹子,倒在地上,翅膀仿佛还抽搐了几下。
洛尘:“……”
雒阎脸不红气不喘,道:“看来这只呆鸟真的很喜欢尘哥的琴音。”
洛尘起身下阶梯,走到雒阎旁边:“小溪把蓦阑放了的事,你默许的?”
“当然。总不能一直把他关着,小溪会不高兴的。”雒阎拿起葡萄剥开皮,“更何况我要让蓦阑对小溪绝对的忠诚,只靠种''相思引''还不够。还得让他知道,在魔界,有且仅有小溪会关心他的死活。”
雒阎眼里透出算计:“攻人先攻心,在世间无所依靠的人总会牢牢抓住对他们来说唯一的希望。既然我们做了坏人,总得让小溪去做这个好人。用人间那套怎么说来着?”
洛尘端起茶杯,接茬道:“红脸与白脸。”
雒阎笑道:“就是这个。再说了尘哥不也是这么想的嘛,那小溪送去的丹药不都是你给她的。”
给的还都是上好的灵丹妙药。他们的行为无异于是敲他一棒,再让小溪去送那颗糖。
洛尘道:“他是最适合守在小溪身边的人。”
雒阎把剥好的葡萄送到洛尘嘴边,道:“所以我们当初才会选他留在小溪的身边,你还别说,小溪挺上道,这几天可是天天往他房间里跑。”
洛尘看着雒阎递过来的葡萄,道:“我自己来。”
“我就乐意给你剥,那别人求我剥都没门呢。”
“其实小溪天天往蓦阑那里跑未必仅仅是因为想要他更加忠心。”洛尘道,张口咬住雒阎手指间的葡萄,嘴唇不小心碰到了雒阎的手指。
雒阎看了看自己的两根手指,眨巴眨巴着他的大眼睛看向洛尘,瞥到洛尘的泛红的耳朵,反而问道:“甜吗?甜的话我继续给你剥。”
洛尘看着开心剥葡萄的雒阎,道:“我得走了,有一位仙君被罚除去仙籍,贬下凡间,需我回去行刑。”
雒阎嘟嘴抱怨道:“这么快就要走了?”
洛尘:“……”
事实上因为洛尘在仙界只负责管理被除去仙籍,贬下凡间的事宜,而于仙界来说,这样的惩罚并不多见。所以说,洛尘是个闲职。自从第一次来到魔宫算起,他待在栖止居的时间不比仙界少多少。
洛尘走后,雒阎又灌了自己一杯,对着自己的手发呆,良久,低头吻了吻刚刚洛尘不小心碰到的地方。
这一段时间时溪都是待在魔宫。
蓦阑的伤势早就好了,只是时溪让他再休息几天,说过两天再出发去下一个地点。
时溪刚走,蓦阑坐回床上调息,飘在半空的今安却是坐不住了:“我看你被这魔族公主迷得神魂颠倒的,你莫要忘了,我们的目的。”
蓦阑神色不改,不曾回话。
今安抓头道:“那件事迟早会发生,你觉得她会如何看你?”
蓦阑抬眼,神色冷漠:“你到底想说什么?”
今安正视蓦阑漠然的目光:“我不阻止你对魔族公主的想法,只是你和她根本不太可能,所以不如一开始就别陷太深。”
蓦阑闭上眼睛:“聒噪。”
今安双手环胸,愤愤道:“你对你公主就是眼睛从人家身上挪走一会都舍不得,你看我怎么老是一副嫌我啰嗦的样子?”
要不是蓦阑是山魇族唯一纯正的血脉,今安都离开多少回了。他真的搞不明白,那个魔族公主哪里好,简直让蓦阑为她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