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溪看着向她和蓦阑走来的陆倾之,她又看向被管家慢慢推走的甄宓,倏地问道。
“甄大夫,不知道这芝芝,可是姓花?”
甄宓愣住,不可思议道:“你怎么知道?”
时溪将手揣进袖中,笑而不答。
看来是熟人作案啊。
陆倾之和时溪蓦阑就这样回了陆府。
东山
陆经年坐着马车来到东山脚下,这里往山里走一小段路,就是当年芝芝的墓。
陆经年下了轿子,示意侍卫不必跟随,他独自往里面走去。
当他踏进东山树林里起,树林里嘻嘻索索地响起诡异的歌声,似笑又似哭。
陆经年显然听到了这个声音,他也知道这是谁的声音。
他深深吸气再吐出来,继续往里面走去。
“埋山山……哭喊喊……”
诡异凄凉的歌声萦绕在陆经年的耳边,他扒开草丛,走到了一块空地。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荒凉破败的墓,墓边长了很高的野草。
陆经年吓了一跳,他咽了咽口水,身子有些打颤。
吓到他的倒不是那个无人问津的墓,而是一个纤瘦的红衣女子正翘腿坐在墓碑上!
她露出了惨白纤细的小腿,悠悠地荡着脚丫,嘴里还在哼着:“埋山山……”
听见动静,红衣女子停止了哼歌,转头望向陆经年,歪头,嘴角扯出笑容。
“陆郎,芝芝可想你想得好苦啊——多年不见,陆郎看见芝芝都高兴得说不出话了呢……”
陆经年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开口道:“芝芝……你不是死了吗?!”
“是啊,我死得好惨啊,你们这些人若是不下地狱,我又岂能安睡?”芝芝愤愤道。
陆经年不由得擦了擦额头的汗,深呼吸后冷静下来,开口问道:“城里的事是你做的?”
“陆哥哥还是和以往一样呢……对啊,就是芝芝做的。”那女子上一秒还温柔回应,笑一秒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这么么多年了,你们终于遭到报应了!天道好轮回啊!”
她痛快地笑着,像是终于吐出了这口恶气。
陆经年握拳道:“芝芝……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你怎么折磨我都可以!”
“是了,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当初我得知父亲要将我送到城主府上后,求着你带我离开,你允诺我了!可是你干了什么?!!”芝芝笑容凝滞在脸上。
她下一秒闪到陆经年身前,单手掐着他的脖子往树上撞去,直勾勾地盯着陆经年的眼睛,怫然大怒:“私奔当天你不敢来也就罢了!你居然将我的行踪透露给那个糟老头子!你个懦夫!”
“你明明答应我了!为什么不来!懦夫!”
被抵在树上的陆经年呼吸困难,他没有挣扎,艰难道:“对、不、起……”
“对不起?”芝芝咬牙切齿,恨道,“我被那个老男人日日折磨的时候你在哪里?!当那些恶心的蛆虫往我脚上爬的时候,你在哪里?!当你口中的子民往我身上扔烂菜叶臭鸡蛋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吊在城门的时候你又在哪?!”
陆经年就快不行的时候,芝芝手一松,他失重往地上摔去,猛烈地咳嗽起来。
芝芝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陆经年,揶揄道:“对不起?我怎么会那么轻易原谅你,我要你和我一样痛苦,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还有守诺城的那群蠢货,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陆经年似乎想要站起来,芝芝动了动手指,他浮起来,忽地一下往树干上砸去。
陆经年挣扎着支起身子,辩解道:“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是无辜的。”
“他们是无辜的……”芝芝不怒反笑,“那我就是活该?我的命就是贱命?”
陆经年无奈道:“我并非此意。”
“城主大人,愚昧无知不是作恶的借口,哪怕这恶看似微不足道。你还妄想替他们开罪,放心,他们一个都逃不过——”芝芝眼里露出杀意。
“我求你,放过他们吧,求求你——放过守诺城吧——”陆经年哽咽道。
芝芝飘到他身前,笑了笑,只是笑里掺了点狠绝:“哦?求人总要有点诚意的,我要城主大人趴在地上舔我的脚,你也愿意?”
陆经年犹豫片刻,点头道:“好,我舔。”
对于守诺城这么多的性命来说,他的尊严和面子此刻并不算什么,只要守诺城能安然无恙。
说完他捧着芝芝一只的惨白的脚,将嘴附了上去。
陆经年正要抬头,头却猝不及防地被芝芝另一只脚猛地踩住,踩在地上。
“哈哈哈——城主大人,你怎么这么好骗呢?”芝芝将他的头踩在地上,揶揄道,“我还没答应你放过他们呢。这一切不过刚刚开始罢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芝芝看着面色泛青的陆经年,心情愉悦道。
“对了,顺便给城主说一声,我就是毒体,凡人触碰到我,也是会染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