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准备好成为一个真正的魔族?往事在脑海浮现,血腥的记忆涌出。
雒阎眼里闪过自责,喃喃道:“看样子她还是放不下之前的事。”
那样的事情谁又能轻易放下呢?洛尘心道。
“这一次,只能靠她自己了。”洛尘轻叹一声,眼里也有些许无奈,“希望她能跨过心里这道坎。”
当年的事雒阎和洛尘向来是闭口不谈,一是他们本身不愿意回想起,二是不想去揭时溪的伤疤。
“小溪会跨过去的。”雒阎很相信时溪,道,“不过需要一些时间。”
对于这一点,洛尘也是毋庸置疑的。洛尘随口问道:“对了,蓦阑现在是守在小溪身边吗?”
“他啊,寸步不离。”雒阎道,“对小溪确实死心塌地,可惜还不够强,没有能力保护小溪。”
洛尘沉思道:“但是我总觉得蓦阑没有那么简单,他对小溪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
一向认为蓦阑心系时溪的洛尘现在却大大变了一个态度。
雒阎不由得诧异道:“以前你还说他是除了我们之外唯一会真心对小溪的人,现在怎么又这般认为?”
如果时溪上次没有拦住他问了分身的一些问题,洛尘现在也不至于起疑。
时溪除了学习,还问了分身术会不会对本体造成伤害,或者长期使用分身术会不会影响本体的法力等各种问题。如果她没有问那么多,他或许也不会多想。
洛尘回过神来,面对雒阎的问题,抿了一口茶道:“直觉而已。”
时溪回忆中
时家
小溪今天起得挺早,她走到窗边,手里握着木梳,梳理起自己的长发。
他今天应该还会来吧。
十七确实和往常一样来了。
“你过来。”小溪道,“靠近一点。”
小溪的语气有些期待,仿佛待会会发生什么似的。
“怎么?”十七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还是照做了。
小溪伸出手去摸十七的脸,却摸到了他的下巴。
“你做什么?”十七疑惑道,有些想躲。
“别乱动。”小溪吩咐道,她的手掌顺着他的脸慢慢往上。
十七任她在他的脸上胡乱地抚摸、捏。那双手掌心柔软,给他一种奇异的感觉。
“可惜我看不清你的脸。”小溪收回了自己的手,呢喃道,“所以只能靠摸了。”
别人眼里的万千世界,确是她触不可及的梦。对于别人来说,看到美丽的景色轻而易举,但对于她来说,也许会在梦里出现。
十七心里被刺痛了一下,他伸出手,似乎想安慰她。
他从来没有安慰过别人。
十七僵在半空的手,最终还是放在了她的头上。
“你会看得见的。”
什么?
小溪抬头,还没反应过来,额头上什么柔软的东西覆上,但很快就抽离了,好似蜻蜓点水一般。
还没等小溪反应过来,十七就已经跑不见了,而小溪的脸像炸开的晚霞一般,刷地一下红了起来。
夕阳挥洒大地,给一切都踱上一层暧昧的红晕。
对于十七的匆忙的离去,小溪并未在意,她认为他会像以往一样出现在她的窗子外面。
然而她没想到,自那以后,十七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三天过去了,小溪依然在窗前等着十七,只是十七一直都没有出现。
“道长,你说十七为什么会消失?”时溪在窗外看着已经丧气几天的小溪,话语之中却是在问君临云。
“阿溪这是在刁难我?”君临云沉吟片刻,回道:“不过说不定他因为什么事无法再来了,我想那一定是不小的阻碍。”
“比如?”
“我也不知。”君临云摇头。
时溪也不再问,蓦阑当初为什么突然消失,后来的她一清二楚。
蓦阑从魔界斗魔殿逃出来的,他最终还是被抓回去了。只不过,这一切,那时的小溪并不知道。
“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君临云问道,十七和小溪,也就是蓦阑和时溪的相遇他完完整整地看过了。
显然,十七爱慕着小溪,而小溪也是心系十七的。两人打小相识,后来的十七,也就是蓦阑,甘愿寸步不离地保护着时溪。两人朝夕与共,难道没有情意?
时溪目光落在屋内的小溪身上,坦然道:“小溪应该是喜欢十七的吧。”
应该?
君临云神色复杂,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悲伤。
“看这些回忆,你很在意他。”君临云这次不是问,像是在陈述事实。
“是小溪很在意他,不是我。”时溪蹙着眉回道,好像并不赞成君临云说的这话。
君临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视线尽头是小溪撑着下巴没精打采地趴在窗子边,两眼望着窗外,但瞳孔并不聚焦。
“可她就是你。”君临云道。
她就是你。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时溪的心里,久久不能散去。
不,她不是。
时溪垂眸轻声道:“以前的小溪已经死了,现在只有时溪。她是她,我是我,道长可不要弄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