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是不太理解她的做法。魔族对魔奴根本不会重视,一向以数字代称,即使那魔奴原本也许有自己的名字。
时溪收回视线,背对着他,思索片刻道:“蓦阑,你觉得这个名字如何?”
十七看着她的脸,阳光下她的身影倏地和梦中的身影重合,他恍惚出声:
“好。”
这是十七第一次开口和时溪说话,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是却让时溪的心头一震,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呆在原地。
这个声音!
是十七!居然真的是他?!
暗处的时溪和一只蜘蛛看着这一幕,时溪扶了扶额头。和别人一起观看回忆这种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公主取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时溪肩头的君临云询问出声,此刻他还是蓝蜘蛛形态。
从君临云的语气里能感受到他好似很好奇时溪为何会给十七取这个名字。
特殊的含义啊……
“因为好听。”时溪应道,“好看的人当然要配一个好听的名字。”
闻此,君临云陷入了沉默。
时溪见他一言不发,于是伸手去抚摸他身上软乎的绒毛,却被他伸手拦住。
君临云不悦的声音响起:“所以是我横刀夺爱?”
看这回忆里,时溪和蓦阑简直是缘分不浅,而且显然两者对对方并非无情。
“你不是横刀夺爱,因为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时溪将他捧起来,凑在脸上蹭了蹭,打趣道,“道长竟然会吃蓦阑的醋。”
君临云“哼”了一声,但是他对时溪明目张胆的表白很是受用,态度明显软了很多。
“那你和这个蓦阑到底怎么回事?”
她还真的很难解释清楚。时溪:“一时半会解释不清,等之后我当面跟你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场景一换,周围是在殿内,殿上坐着雒阎,而蓦阑单膝跪在下面。
雒阎手里把玩着一个小瓷瓶,时不时扫了几眼下面腰挺直的蓦阑,良久才开口道。
“既然你打败了那些废物,看来小溪的眼光还不错。”
雒阎之前给时溪整了一支魔卫队,然而蓦阑却说他一人足以。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一人之力打败了他挑的那几个魔族。
时溪不需要废物来保护,最终雒阎和洛尘一致决定先暂时让蓦阑作为时溪的护卫。以后若是再遇见实力不错的,再添加到时溪的魔卫队也不迟。
不过这时的雒阎不曾想到,他心中的魔卫队计划泡汤了。
因为蓦阑用实力证明了时溪的身边只需要他一人足以。
“谢尊上夸奖。”除此之外,蓦阑似乎也没有其他过多的神色。
雒阎将手里的小瓷瓶往蓦阑面前一扔。蓦阑伸手一接,再张开手掌,瓷瓶已经在他掌心。
雒阎无视蓦阑疑惑和警惕的表情,命令道:“吃了。”
蓦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能猜到绝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但他不得不吃,雒阎的命令不可违抗,否则只怕下场更惨。
蓦阑打开瓷瓶之后,将里面的丹药吃下。
雒阎斜瞥了下面桌子上的一碗血,道:“把桌子上的那碗药血喝了。”
蓦阑只好照做。
那碗血是以时溪的血为引,再加上其他的材料制成的。
“别担心,也不是什么毒药。”雒阎慵懒道,“也就是相思引罢了。”
相思引……
时溪和君临云看到此处,君临云不由得问道:“阿溪,什么是相思引?”
“相思引是一种魔界咒术。分为‘单相思’和‘两情相悦’。”时溪搜索着自己的对魔界的了解,解释道。
君临云:“哦?”
“对于‘单相思’而言,主引人身上若是受了任何伤,副引人都会受相同的伤,承受同等的痛苦;但是副引人受的伤并不会反弹到主引人的身上,某种意义上单相思很能概括这种咒术。‘两情相悦’则是相反,两方任意一人受的伤都会在另一个人相同的地方出现,体验到对方同等的痛苦。”
时溪看向殿下面的蓦阑,雒阎给蓦阑种的正是‘单相思’,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她也阻止不了。
她很不喜欢这个相思引,这些年也在偷偷寻找相思引的解药,如今确实也弄到了解药,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也还未曾给蓦阑。
时溪的视线继续投到回忆里中坐在上面的雒阎。
“今后小溪的命就是你的命,她若受伤,我唯你是问。”坐在座椅上的雒阎神色严肃,语气凌厉。
蓦阑拱手应道:“属下不会让公主受到任何伤害。”
看着回忆里的这一幕,时溪能感受到肩上君临云越来越重的怨气,此刻她只想赶紧结束。
不过周围的环境渐渐褪去,看样子到此终于要结束了。时溪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和别人一起看回忆实在尴尬啊。
时溪想引开君临云的注意力,开口道:“道长,辛苦你在这里面陪了我这么久,想来上次半月幻境也是你。”
君临云也渐渐从蜘蛛化作了人形,“看样子魔丹已经完全与你融合了。”
回忆结束了,只是他没想到这一长段记忆竟然成了她心头的一块疤。
“每个人都有过去,我不在意过去你和他,因为以后只会是我陪在你身边。”君临云一手揽着她的腰,俯身低头,闭眼吻住她。
时溪回应着他,良久两人才松开。
“阿溪,下次见。”君临云的目光带着不舍。
时溪含笑道:“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但愿。”
两人的身子渐渐消散,这场长长的回忆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