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地魔龙垂着头,额前的头发盖住他的眼睛,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他一动不动,好像在颤抖。
时溪收回目光,垂下眼睛。亲眼看见重要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这样的痛苦她何尝不知……
自那日温如玉宣布她的身份以来,玉宫的魔族对她客气了许多,大家似乎也接受了温如玉的胡来。
温如玉也总是会带她去玉宫各个殿观赏,仿佛在介绍自己的勋章。时溪总是不搭话,只是默默打量着各个殿。
在逛某个殿时,时溪趁机提出要去看王子骄。
“公主之前不是怕本君拿他来要挟公主吗?”温如玉道,“本君以为你会急着和他撇清干系。”
就算她装作不理会王子骄的死活,温如玉还不是看穿了,现在王子骄在他手上,左右都是一个筹码。起码,她也要看看王子骄是死是活。时溪叹了一口气。
“公主不是不在意别人的死活吗,怎么现在又关心起这个驱魔师了?”温如玉坐在时溪的对面,手指勾起她垂下来的头发,暧昧道,“公主怎就不关心关心本君?”
“玉如君如果真的那么用情至深,倒不如自断一臂,也好让我看见你的真心。”时溪忍住他凑近引起的不适,皮笑肉不笑道,“光说不做,假把式。”
“公主的嘴皮子一向这么厉害?”温如玉收回手指,“公主对那小子恋恋不忘地,原来是因为那小子为你断了两指。两指而已,公主的心这么软?”
时溪揶揄道:“玉如君可是连两指都舍不得呢。”
温如玉似乎习惯时溪的阴阳怪气,也不恼,“其实要见他也不是不行。”
他故意说了一句“不过”,扫了长桌上的酒杯一眼,“公主得敬本君一杯。”
只是这样?以温如玉的性子会提这么轻松的条件?时溪疑惑地看着他。
“公主难道希望以色侍本君?那不是不可以,只是没想到公主面上对本君如此冷漠,竟然是希望委身于本君的。”温如玉似笑非笑。
时溪瞪他一眼。
见时溪吃瘪,温如玉心情愉快。
时溪敬酒时,温如玉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顺势带到自己身边,一只手按住她的腰,然后握着她的手将酒杯递到自己面前,一点一点饮下。
这个糟糕的暧昧姿势,这个温如玉是故意的。时溪强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煎熬。
“公主怎么一副要杀人的脸色。”温如玉喝了酒,心情也似乎比较好,“要是公主一直这样乖巧,自然也少受一些罪不是吗?”
时溪不以为然:“乖乖做你的笼中鸟吗?被你囚禁在这个破地方。”
“本君以为,以公主的姿色,也能算得上是金丝雀的。”
“呵呵。”时溪皮笑肉不笑。
温如玉带着时溪来到关着王子骄的那个暗室,时溪如愿见到了王子骄。
周围幽暗,王子骄被铁圈锁着脖子,铁圈被一根铁链连着,他的身手总共有五处被铁链锁住,手腕、脚踝还有脖子。
王子骄睁开眼睛看向来人,看见时溪先是一喜,但瞥见时溪身后的温如玉时脸上露出愤恨。
王子骄打量着想自己走来的时溪,问道:“你没事吧?”
时溪摇头,轻声道:“对不起,把你也牵扯进来了。”
说不愧疚是不可能的,王子骄本应该在人间过着属于他的生活,如今却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虽然不全是她的责任,但终究也是因为她才落到这个地步。
王子骄见她一脸愧疚,安慰道:“我没事的。”
时溪看着他右手上小指和无名指的位置空空如也,愧疚感将她包围,眼睛竟然有些泛红。
“欸?你别哭啊!”王子骄想伸手去摸她的头,他的动作扯动了铁链,发出哗哗啦啦的声音,但是他的手却仍然是无法触到她,“不过两指而已,你别哭。”
“我王子骄就算没了这两指,照样能拉弓射箭,依然是铁骨铮铮的男儿郎!”
时溪眼睛泛红,勉强地扯了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你最好是让王子骄好好活着。”时溪的目光看着王子骄的手上,冷声道。
温如玉:“这对我来说是多好的人质啊,我怎么会让他死。”
时溪:“你最好做到。”
自从见过王子骄后,接下来温如玉的示好持续了几天,但时溪依旧冷淡。
一天,玉溪殿的门又开了。
好重的酒气。
时溪听见动静,懒散地转过身,然而刚转过身就被温如玉压在床上。
他喝了酒,酒气直往时溪的鼻腔里冲。
但是她此刻无心理会那些,因为温如玉今天十分异常。
平日里他来时溪这里,只会说几句暧昧的话调戏调戏,断不会像今日这般直接动手动脚。
温如玉的拇指在时溪的脸颊上摩挲,嘟囔道:“本君特地将你带到这个地方来,你怎么总是不理本君。”
时溪的后背发凉,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仍然丝毫没有一点感动。
“公主一直拒绝本君,实在让本君感到挫败,本君哪里不如雒阎那个半魔之躯?连一个乳臭未干的驱魔师都能让你担心,怎么公主对本君的心意就视若无睹呢?”
温如玉看着她毫不掩饰地露出厌恶的神情,似乎受伤,手指顺着她的脸慢慢往下摩挲,开口道。
“公主不知道,男人的耐心往往是有限的吗?”
温如玉一边说着,一只手往时溪腰间的腰带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