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仲确实冤枉,他没有杀时溪一家,只因自己是龙吟族便没能逃过雒阎的处罚。但时溪也并不想如此,她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再次睁眼醒来便成了魔,她哪里又有选择?
两人皆沉默片刻。对于这点,善仲似乎不想和她继续争论下去,时溪也不想多说什么。
对错在谁根本不重要了,他们立场不同,利益不同,走的路便不同。从一开始就是站在对立面,现在自然也是,他们两个都没有好的选择。
时溪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善仲,双眼眯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善仲拿着温如玉的钥匙,开了笼子的锁,看样子他是奉温如玉之命带她出去。
时溪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钥匙上,倏地道:“善仲。”
善仲不耐烦地看她一眼,烦躁溢于言表,“有屁就……”
“你失踪之后,我去找过安以轩。”
闻言,善仲的未说完的话卡在嘴里,手上的动作在听到安以轩后明显顿了一下。
玉宫外
灰蒙蒙的天空上闲闲散散的飘了几片灰色的云。
善仲握着铁链的一端,另一端拴着时溪的脖子,他就这样带着时溪来到了殿外的一块空地。
空地中间处有一高地,约有三尺高,四面都是阶梯,而温如玉正站在上面,低头看着什么。
言栖在阶梯下面,注意到了善仲和他身后的时溪。
善仲牵着她脖子上的链子走到那个阶梯处停了下来,向上面的温如玉行了一礼。
“有些慢了。”温如玉眼神责备道。
善仲用力扯了一下铁链,时溪险些摔倒。
“君上见谅,属下和公主是旧识,难免会说几句问候的话。”善仲特意强调了“旧识”和“问候”两个词。
玉宫的魔族都知道魔尊雒阎灭了善仲一族之事,再加上他又与时溪有仇,难免不会暗地里给时溪加刑。
言栖闻言,颦起了眉:“玉如君没有让你做多余的事。”
“哟,作为公主曾经的朋友,仙子这是心疼了?”善仲反唇相讥道,“想来时溪今日能落在我们手里不正是仙子的功劳吗?”
言栖抬起眸,目光如刀。
善仲满不在乎地直视她。他说的就是事实,言栖不想承认那也是事实,更何况温如玉这一次让善仲去带时溪,某种意义上是默许了善仲的作为。温如玉想折磨时溪,善仲和他是同一战线,温如玉只会乐见其成。
温如玉现在还没有取时溪魔丹的打算,便默许先让善仲出出气。
“吵死了。”温如玉蹙眉。
闻言,善仲和言栖两人都闭了嘴。
温如玉看着下面的时溪,她比起昨日来似乎有些憔悴。
他从阶梯上走了下来,在时溪身边转了一个圈,目光落在她还没有愈合的后背。
“公主还是太弱了。”
温如玉一边感叹着,接着他将手掌放在时溪后背上一寸之遥,给她输着魔气。
“这么弱后面的游戏可怎么玩呢?”温如玉故作惋惜道。
时溪只觉得后背上的疼痛感越来越轻,伤口也以能感知到的速度愈合。
温如玉又打什么主意?怎么会给她疗伤?
时溪觉得他没安好心,只怕接下来等待着她的比昨日更加煎熬。
事实证明时溪并没有猜错,温如玉今天的目的就是换个方法折磨她。
“只要公主当着他们的面说一句‘雒阎是野种’,今天的游戏我们就不玩了。”温如玉站在时溪的右侧,左手搭在她的左肩上,引诱似的说道,“如何?”
温如玉的声音在这块空地上飘荡,周围站着的两行魔族脸色各异,多数抱着看戏的心态。这下他们终于知道为何今天玉如君会把他们都叫来了,原来是让他们看这一出。
要知道在魔界雒阎为了时溪灭了善仲一族,现在如果时溪将这句话说出来,只怕到时候整个魔界都会知道。谁人不知晓时溪和雒阎的关系?这招可谓是杀人诛心。
看来接下来不好过了,时溪心道。
时溪右手拿掉了温如玉放在她肩上的手,浅笑道:“不如何。”
温如玉对于她的回答没有多大意外,不过他以一种看好戏的眼神打量着时溪,“公主可真是有一副傲骨。”
“就是不知道待会公主的这具孱弱的身体能不能支撑公主的傲气了。”温如玉一边手里拿着铁链一边走上阶梯,铁链的另一头连接着时溪脖子上的那个铁圈。
为了防止被温如玉拖在地上拖着走,时溪被迫跟上,她很讨厌被这样扯着走的感觉,但是现在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选择忍下去。
一定要忍。
身后的目光全聚集在她和温如玉的身上,大家都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时溪每上一步阶梯,一些混杂的声音就越来越大,但听得越来越清晰。
听清楚里面声音的时溪心里咯噔一下,宁愿自己没有听到这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