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到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露出好看的牙齿，朝她笑了笑。

“睡得好吗？”

拉着窗帘的屋里并不敞亮，方兴艾不知道时间，以为还早，而那人不等她回答就走近了，于是不甚分明的空间里，方兴艾恍惚了一秒。

李择研走到窗边，把窗帘拉了开，金色的晓光钻过透明的玻璃，霎时就将房间满满当当地塞满光明。

方兴艾对上那人转过身来含笑的眼睛，半晌垂了眸，靠上身后的书架回她：“为什么不让晋双送我回去？”

那人偏了偏头，似乎在想该怎么回答，末了方兴艾听她说：“嗯，是我考虑不周到了。”

回答没什么意思，方兴艾瘪瘪嘴，可想到也麻烦了对方，于是点头道：“我怎么洗漱？”

瞧见李择研抬手指了指，示意了她卫生间的所在，于是方兴艾转了身往那边走去。

打开门，方兴艾的视线往里探，卫生间很小，采光也一般，但收拾得很整洁，所以不习惯，但也能接受。

按照李择研纸张上记的，方兴艾从镜边的柜子里拿了个新的牙刷，掬了水凑活洗漱，可是洗了脸后觉得有点干，四下找了一圈，竟是没发现一样护肤品，于是不得不歪了脑袋问外面的人。

“李择研同学，请问你这里是一点护肤用品都没有吗？”

李择研刚从橱柜里拿了碗，盛自己回来时顺路买的早餐，听到方兴艾的话，放下碗走了过去，而后打开镜旁的柜子，指着里边一包还未开封的蓝色宝宝霜，对方兴艾道：“这个……算吗？”

方兴艾嘴角略微抽了抽，颇有点不可思议地看向李择研，而对方神色自若，眉尖虽然微微拧着，但方兴艾总觉得她不是在纠结自己护肤品是否过于匮乏这个问题，而是在纠结那个宝宝霜是否可以划分到护肤品的领域。

偏头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唇，方兴艾视线重新转回李择研的脸上，但却意外地发现——

那个人，好像是有那么点不用护肤品的底气呵。

脸上的毛孔几乎微不可察，从额头到下颌，肌肤平整光滑又细腻莹白，眉骨、颧骨、鼻骨，恰到好处的撑起年轻的脸面，冷光下看去紧致又透亮，这会儿的双颊上似乎还各飞一抹霞色，看上去很是……很是可口。

方兴艾挑挑眉尖，又挑指尖，食指与中指的指背落在那人的脸上，轻轻划了两下。

“算吗？”

那人转过脸，又问了她一句。

啧，没意思。

方兴艾收了手，用勉为其难的语气说道：“嗯，算是吧。”

对方点点头，退了出去，卫生间的门没再关上，方兴艾看着那包蓝色的宝宝霜，犹豫了一会，还是撕开来抹了点在脸上。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那乳霜的质地居然意外的好，涂上之后很轻松地就缓解了脸部干绷的感觉，方兴艾抬首看着镜中的自己，勾了勾唇。

有个人转身出去的时候，好像手磕上了门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