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事吗？”方兴艾还没睡多久，铃声吵得她脑袋疼。

电话那头的李择研仰头站在类似展厅的室内，手里拿着电话。

“我找到一个特别漂亮的地方，你想来吗？”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有点不耐，于是李择研放轻了语气，但不只因为安抚，更因为她眼前的景象。

“不去，在睡觉。”方兴艾拧了眉，眼睛没睁开。

脑海里一张面孔很快就要变得清晰，正打算挂掉电话，方兴艾却陡然听见那头传来了一声轻笑。

笑声很轻，像金石不经意间地碰撞，意外轻易地击碎了那个还没成型的存在。

“来吧，我觉得你会喜欢的，因为……”李择研微微转动身体，周身的流光立刻像水一样，顷刻间就填满了她移动的空隙。

“真的很漂亮。”

电话挂断了，手机屏亮起，美丽却幽暗的室内因为这一抹亮色而有了破绽，李择研看向手机，笑了笑。

·

方兴艾彻底醒了，她撑着脑袋坐了起来，人倚在靠背上歇了会，但下床的时候还是有点晕。

揉了揉太阳穴，方兴艾想着自己最近的作息还真是乱得可以。

潦草地去卫生间冲了凉，方兴艾到衣帽间里挑了身衣服，然后又叫阿姨给自己做了点东西，吃过后，按照李择研给的那个地址打了车。

但等坐到了目的地后，方兴艾才意识到那地址居然就在自己昨天坐的咖啡店的斜对面，于是感到了一丝意外。

中学时期她一直在嘉牟上学，对这附近还算熟悉，可是李择研给的这个地方，她却没有印象，想来，是家新开的店。

店名没什么特色，大概是个色彩空间的地方，方兴艾站在门外，透过透明的玻璃看到了坐在内侧的李择研。

原本她想直接进去的，但是走得近了，她才发现那个人真是专注得过分了。

双腿交叠，小臂撑桌，空闲的左手拿着个轻薄的电纸书，右手则夹一根触屏笔，不经意间上下挑动，似乎是看到了纠结的地方。

可偶尔呢，也会动动，提笔在屏面上写下什么东西。

方兴艾再次往前走了点，走到只和那人隔了层玻璃，她看见金光无所顾忌，攀附上那张总也表情浅淡的脸，衬得人，仿佛融入了空气。

街道忽然有风起。

指节蜷了起来，在没意识到之前就敲在了玻璃墙上。

咚咚。

声音是闷闷的。

那人头抬了起来，眼睛却还是往下看的，缓了两秒，才和她对视。

看清是她，笑了笑。

方兴艾抿了唇，转身回到店口……

·

李择研把东西收了起来，阖了手靠坐在椅背上。

推门而进的大小姐今天穿了身颜色很亮的衣服，上身一件橘黄色的衬衫搭了下身一袭裹腰的白色半长裙，整个人看起来，生机勃勃地，既热烈、又具有焕发的生命力。

“给我的？”方兴艾坐了下来，瞥见了放在自己这侧的一杯茶饮。

“嗯，我看对面有家最近很火的奶茶店，问了一下有卖纯茶饮品，所以就买了一杯。”李择研点点头，视线却被方兴艾颈间的一条项链所吸引。

方兴艾拿起那杯茶饮浅啜了一口，味道和她平时喝的不太一样，虽然有茶色打底，但总还是甜味占了上风。

不过也并不难喝，因为甜味刚好在她的舒适区间，缓冲了以往她喝纯茶时的涩感。

抬了眸，方兴艾却见一抹视线正“直白”地盯着自己的脖颈处，于是轻声咳了一下。

“嗯，还不错。”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