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咚咚才上高一，虽然生活优渥不至于太过天真，但是对比页读的COO，那还着实是嫩了点，于是见亲爹默不作声，董咚咚开始考虑起自己这次是不是真的有点玩过火。

“那……零花钱我给你打九五折？”话一出口，董咚咚立马止住董域还未开口想要说点什么的动作，并坚决补充道：“董先生，这是我所能做的最大让步，希望你念及父女情份，不要伤了咱们一家人的和气。”

董域暗笑，却冷哼：“我念着呢，你念不念就不一定了。”

“你说……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董域摸了摸下巴，“你表姐似乎是今年毕业吧，原本想着你过段时间得给她准备礼物，所以打算这两个月多给你两万块钱零花钱的，不过既然你现在都愿意主动降级了，那其实给不给的，也是没关系的吧。”

董域环了手臂，笑容得逞地对董咚咚眨了眨眼。

董小小姐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是又被老贼给算计了。

欲哭无泪仰天出神，直到听到了董域的关门声，董咚咚才咬牙切齿地拿出手机，跟自家表姐哼唧：

【雨菁姐，我们家老贼又欺负我呜呜呜??（大哭.jpg）】

……

“约会？”李择研愣了愣，重复了一遍方兴艾刚才说的话。

“约定出行，就叫约会。”方兴艾解释了一句。

李择研笑笑，把刚才措不及防的情绪压了下去，说道：“那么，是现在就实现的约定，还是以后再来履行的约定呢？”

方兴艾沉吟了一秒，说：“在你需要我的时候。”

街道的嘈杂像被不远处街角的音响店所主打售卖的蓝牙耳机给降噪了一样，周围似乎是瞬间就变得安静了起来，李择研的眼睛和心脏，都在那虚假又真实的安静里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

“好。”

点点头，有人相信了一个没有时间和地点的承诺。

嗡嗡~

手机震动打破了安静的结界，李择研拿出手机，查看消息。

房东：【有件事找你商量，是关于咱们房子的问题，我这边还是希望咱们能见面聊一下，你看你那边什么时候有时间，当然尽快了最好。】

李择研在校外租了两年房子，几乎是从一入学就租下的，其间虽然时有波折时有涨租，但基本都还在李择研可以接受的范围，但今天收到这条消息，李择研却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别过方兴艾，李择研动身回出租屋，路上打开手机却发现自己的那个小粉丝又在跟自己“写日记式”地分享了最近的生活，那些分享过来的内容很多、很杂、也很跳跃，甚至有些东西还很冷门，不过李择研看得出来，那些东西里都有一种叫做个性的东西，所以她现在有点理解对方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的书了。

偶尔，李择研也会对她发来的一些问题给出一部分自己的看法，但是更多时候她还是作为一个倾听者的角色。

今天这位第一次跟她吐槽她爸，说对方是个演技极佳的老贼，总是坑她，所以嚷嚷着要找个机会去做亲子鉴定。

看到那条消息的时候李择研轻笑了一下，只给对方发过去了一个“敲脑袋”的表情包后就没再说什么了，因为，只有备受宠爱的人才会连埋怨都像撒娇，所以她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这个话题。

又拿出点电纸书在地铁上看了将近一个小时，李择研才终于在夏大站到站的提示音中下车了。

原本租房交涉对李择研和对大多数成年人来说都只是生活中一件很平常的事，但很久以后李择研回想，或许命运的齿轮就是从那时才开始真正转动的，而那些所谓往前的时间，其实都只不过是分岔路口前自我预留的犹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