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双觉得好笑，笑出了声，但兴许笑声有点放肆，所以让着个给她乖乖捏着脑袋的嬴竺莫名觉得汗毛乍起……

或许是兴之所至，晋双立刻把帖子转给了方兴艾，又往那边拨了个电话。

一接通，就兴致勃勃地朝那边问道：“唉，微博上那帖子你看了没？可有意思了。”

电话那头的方兴艾闻言打开了帖子链接，上下看了个全部，什么也没说，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还等着回复的晋双晕着脑袋，直到嬴竺提醒，才反应过来，但无所谓地扔了手机，转而朝嬴竺笑眯眯道：“嬴sir宝贝儿，去叫一下我们家钱sir好吗？我找他有事。”

看着打了通电话就神奇变卦、不再用“钱力（指金钱的力量）”使自己屈服的晋双，嬴竺小声嘟囔道：“我姥都说了，随便叫人家宝贝的人都可随便了，老板怎么老这样，真的习惯不了唉。”

但是，钱出令行，嬴竺挪过了晋双的脑袋，去吧台处找人。

正调着一杯名叫“火烧眉毛”的新品酒水的钱sir一看到嬴竺过来，就了然地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直到半分钟后新品出炉，钱sir熟练地将杯盏推到面前的女士手边，临走前还善解人意地叮嘱了一句：“奥美加的龙舌兰打底，入口如封喉，女士记得慢慢喝。”

随后带着那女人略微惊讶的目光，钱sir按着嬴竺指的位置，找到了毫无躺态的晋双。

比起嬴竺，钱sir更有眼色、也更通人情，弄清状况后他半跪下来，按着宿醉时候好用的按摩手段给晋双捏着。

察觉到力道的改变，晋双再次睁开眼，挥了挥手扯过来人的领带，半起身、调戏加揩油般的亲了亲那张天然而不加斧凿的俊脸，开口道：“看看我手机上那贴子，然后，你去加点料……”

钱sir拿起手机，回晋双一个无可挑剔的笑，然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晋双又在钱sir那结实的胸肌上摸了两把，再次毫无躺姿地陷进沙发里。

·

至于卫陵的房子里，方兴艾还坐在餐桌旁，吃着家里阿姨做的清粥，未熄屏的手机放在一旁。

这走向，她不意外。

只是觉得许琳啊许琳，似乎在多一份真心和少一分利益里，哪个都对她很难。

嘴里清粥养胃，但没滋味，方兴艾喝了一半不想再喝，于是起身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宽阔、灯光明亮，尤其镜子边附着灯光，柔色印衬，把她的脸照得的确很合她的心意，但是额上长长的创口贴，兀然地把这份称意撕开了个口子。

抬手在那上面摸了摸。

某种残留的触感便忽然如觉醒般开始回归，微微的灼热与寒凉，扯着心底不知道哪根被遗忘了的弦。

放下手，方兴艾想到，还有几天就要考试，还有再几十天，她就要为某个做好的决定付出一些公然逆之的代价。

许琳的这件事，不过遮天五指下的一只鸿羽，远谈不上伤害。

她迷茫的，是脱轨后的未来。

比一眼望穿的人生更令人惊恐的是，那永远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逃离的犹疑。

所以，还是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些吧。

方兴艾轻轻地关掉灯，把黑暗里掉落在掌心的碎发吹起来、吹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