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罪魁祸首还好意思问，林今染都有点佩服她的厚脸皮。
“放肆！你怎么说话呢！”
本就对疯奴的到来十分警惕，云紫率先跳出来呵斥：“你不许过来！就站在哪里！否则对你不客气！”
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刻看到对方，她的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奴是长公主殿下的人……”
就像是没听见云紫的威胁，疯奴脚下连停都没停。
“你没有资格让奴停下。”她说。
——噌！
隐藏在暗处的影卫抽出了长剑，果断地站在了林今染的面前。
现在局势不清，她们有义务保护长公主殿下的安危，为其筛选掉可疑的人。
长公主被下药的事，已经是她们的失职，现下更不可能再重蹈覆辙。
“无妨。”
眼看着前面就要打起来了，林今染吃力地抬了抬手臂，开口：“让她过来。”
老实说现在疯奴能来找自己，无非也就是一个原因。
她没能杀死自己，所以不甘心罢了。
既然如此，林今染就给她这个机会。
只是她的忍耐度也是有限的，这将是最后一次。
“还是殿下疼爱奴。”
影卫听见了主子的发话，就是有再多不甘心也只能迅速退下。
而就在她们离开后没多久之后，疯奴就来到了林今染的面前。
可能是感觉自己站着有些不便，她蹲了下来，看着靠坐在树干上的林今染，目光平视着她笑了笑：“殿下真不担心吗？”
“本宫……”
不担心。
——嗤！
最后三个字还没等说出口，林今染地感觉到眼前一花，紧接着肩膀一痛，直接被对方的剑刃捅穿了。
“啊！殿下！”
“长公主！”
……
噗嗤！
利索的剑锋跟并没有半点犹豫，极快地一进一出。
这样突如其来的状况，别说是旁边的婢女，就是心存防备的林今染都实属没有想到。
【警告！警告！您的生命正在受到威胁，是否开启防护模式？】
【警告！警告！您的生命正在……】
“不用开启。”
默默在心里回复了咋咋呼呼的系统，林今染就像是没感觉到痛一样，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攥着匕首的疯奴。
“出息了。”她动了动唇，眉眼含笑地说道：“这回做得还算干净利落。”
“殿下！”
两个没走远的影卫极快速地赶了回来。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噗嗤！
刀锋划破林今染的衣服，直接刺入她的心口，疯奴攥着匕首，感受着上面血液流淌过手心的快感。
这样熟悉又灼热的温度，这样香甜的血腥味儿……
果然。
还得是长公主殿下。
无论是捅进去的手感还是鼻尖充斥的血香，都格外地令她着迷。
那么多年的杀人经验，那么多死在她手里的人。
却没有一个能像林今染这样，能让她如此的兴奋和愉悦。
啊……
真是太棒了。
“呵。”
就知道这个疯子会有这一手，林今染还真是毫不意外。
心口因为对方的剑锋，涌出更多的血液。
倚靠树干坐在地上，林今染的唇色正在一点点地发白，血液的流逝让她本就强撑着的精神感到了一阵恍惚。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依旧没有求饶。
视线紧紧盯着疯奴，林今染透过她的眼眸看到了濒死的自己，宛如一朵即将腐烂的花儿。
“原来这就是你所追求的快感。”
她说：“也不过如此。”
【攻略者好感值+5，目前攻略度21%】
【警告！警告！您的生命正在受到威胁……】
【您已陷入昏厥。】
……
……
*
后来事情林今染并不清楚，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她就没撑住直接昏了过去。
而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长公主的府邸。
“公主醒了！长公主醒了！”
“来人，快来人！传御医！”
……
守在床榻旁边的云雪第一个发现了林今染的醒来，她连忙起身扶起了对方，还不忘抬声叫来外面的人。
“公主！公主！”
“微臣李德庸，拜见长公主殿下！……”
随着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林今染得到了一个自己差点就归西的消息。
“长公主殿下福大命大，只要好好调养定然能长命百岁。”
约莫是过了‘危险期’，奉旨来给林今染看病的医师李德庸很快就做出了诊断：“微臣给长公主写个方子，后期内服就按方子走……”
“微臣每日下朝也回来府邸看望长公主，近些日子长公主殿下还是不要下水下床，小心静养才是。”
……
来自御医的吩咐，林今染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看了看房间里忙碌的人，果然没有看到疯奴的影子。
“本宫睡了几日。”
苍白的唇瓣动了动，林今染不由有些好奇：“她呢？”
居医生所说，自己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侥幸。
疯奴刺入她心口的剑锋不知为何偏了一寸，并未伤及心脏，这才有了她活下来的道理。
御医猜测，对方可能是因为紧张，所以才产生了意外。
但林今染却很清楚，对于疯奴来说根本不会有紧张和意外这种事情的发生。
放过自己了么……？
林今染突然有点意外。
老实说，那时候她也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毕竟疯奴想杀她的心，可从始至终都没变过。
出于对任务失败的好奇，以及也想体验一下死亡的快乐。
林今染还专门没有选择系统的‘防护模式’，而是任由自己的血肉之躯去硬抗。
谁料居然活下来了。
“殿下！您昏迷两日了！”
可能是围观了全部过程，守在一侧的云紫十分的义愤填膺。
“她居然敢刺杀您！死一万遍都不够解气！”
天知道当时，她们眼睁睁地看着长公主晕过去的时候有多害怕了。
那一瞬间，她甚至连自己死后埋在哪里都想好了。
而且。
“殿下！那家伙就是一个疯子！您再也不要靠近她了！”
一想到疯奴被影卫抓住拖下去的时候，居然还在笑。
云紫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现在还活着？”
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林今染一挑眉头，询问：“在哪里。”
“殿下！”
这怎么都听不进去呀！
云紫气地跺了跺脚，却到底没有敢隐瞒：“那日的事情关乎了不少人的身家性命，皇上大发雷霆，处置了很多人，奴婢也只是因为要侍候殿下才被暂且饶过……”
“您这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刺杀，皇上下令让大理寺来彻查。她现在就关在了大理寺，等着后日问斩。”
……
被关在大理寺？
后日问斩？
这剧情怎么有点不太对。
林今染眨了眨眼，有点好奇。
“她没有反抗吗？”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在原本的剧情里，疯奴做完放火烧山和放走奴隶的壮举之后，就随着那群奴隶一起逃出了城，一路北上，去了边关。
现在怎么会被捉住？
还要问斩？
“殿下……”
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复杂，女婢云雪接话道：“她刺伤您之后有点太高兴，没来得及逃。”
林今染：“……”
林今染：“6。”
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得高兴成什么样儿啊～
连跑都忘了。
-
-
后天那个人就要被斩首了，林今染在床榻上躺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披上衣服下了床。
“殿下不可！”
刚从外面打了水进来就看到长公主走下床，云紫面色大惊连忙迎了上去。
“御医说您需要静养一个月，不能下床！您要是有什么想做的可以直说，奴婢去做！”
“哦……”
没管丫鬟虚扶着自己的手，林今染拉了拉领口，语气轻飘飘地开口：“备车。本宫要去大理寺。”
“长公主殿下！”
就知道一定和那个奴隶有关系，云紫顿时急眼了：“她不值得您这么费心！”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自家的主子居然还是一个情种。
这都被折腾成什么样儿了还要去见人……
“咳，本宫不想再说第二次。”
面色苍白柔弱，林今染轻咳一声，态度十分坚决。
见此，饶是再不情愿，身为下人的云紫也只能答应。
“奴婢这就去安排。”她说。
脑袋低垂，一脸垂头丧气。
……
从长公主府邸到达京城的大理寺的路程不算很长，林今染躺在婢女准备好的软榻上，随着马车一点一点地推进。
到底是受了重伤，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其难受的程度根本很难形容。
这一路短短半个时辰，又是京城平坦的路面，也依旧将林今染颠簸得不成样子。
下马车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胸口处的痛感简直难以忍受。
-
“长公主殿下怎么来了。”
听说长公主驾到，大理寺少卿嵇文轩连忙迎上去行礼。
他最近很是繁忙，又要调查那日的真相，又要负责捉拿窜逃的奴隶，还要挤时间去审讯刺杀长公主的疯奴，一个人干八个活，宛如陀螺一样没有一刻是停下的。
现在长公主突然来了，八成是和那个疯奴有关。
可如何处理早就已经拍定，如果长公主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嵇文轩光是想想就头大一圈。
“不必多礼。”
视线扫过大理寺的门头，高大又宏伟的建筑让林今染眼前一亮。
“本宫来也没别的要求，就是想再见一见疯奴。”
收回打量的视线，林今染用手帕捂了捂嘴，淡声道：“听说她被关在你这里。”
“长公主殿下，大牢阴冷逼仄，肮脏不堪，您这样的身份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就知道是为了那个奴隶，大理寺少卿嵇文轩面上不显，但心里已经开始叫苦。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位长公主殿下还带伤在身，这万一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岔子，自己的官职生涯也就到头了。
“你若觉得牢里肮脏，那就把人提出来给本宫瞧瞧。”
唇角始终挂着一抹笑意，林今染语气轻柔，但说出的话却不容置疑：“大理寺里难道就没有一个像样的房间么？”
“……微臣这就去办。”
大理寺少卿无奈应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