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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一月下旬开始，降阳连续下了半个多月的暴雪，遭遇了百年难得一遇的雪灾。
二月月底，紧挨着的蛮夷因物资短缺的关系，开始对城池发起攻击。
降阳边城城主吓得带人连夜偷跑，留下一无所知的百姓等待肆虐。
三月初三，来降阳不久的疯奴拿起了武器，携一众奴隶成为这个城池新一任的主心骨。
在她的带领下，残兵参与了守城，百姓也自发报名。凡是能够活动的人，无论男女无论年龄几乎都上了战场。
这是一场无比艰苦的守城，也是一城百姓为了活下去而不得不全民皆兵的时候。
三月初五，在一切进行到白热化的时候。
疯奴纵马从侧门离开，独自冲进敌营斩杀敌方将领，成功逼迫蛮夷退兵。
三月中旬，吃了败仗的蛮夷卷土而来，这场战斗进行了三天三夜。
疯奴的大名响彻整个降阳城，宛如一根定海神针，她一马当先杀疯了眼。
三月廿一，降阳收到来自帝都的噩耗——先皇因病身亡，新任皇帝是一名还未及笄的女子，这是有史以来凤耀帝国的第一任女帝，开创了历史先河。
彼时，疯奴刚刚搬入先城主的府邸，自封为一城之主。
“女帝？”
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愉快的弧度，疯奴从腰上抽出自己的长剑，而后用手指摸了摸凌厉的剑锋，意味深长地感叹道：“听起来很有趣呢～”
希望那个人……不要随便死在这场游戏里。
不然她可是会很失望的。
……
*
林今染携士兵快马加鞭到达降阳城池的时候，已是四月中旬。
曾经遭受雪灾的城池，早就焕然一新。
虽然外面还有虎视眈眈的蛮夷盯着，但城内却诡异地恢复了该有的生机。
“花布～好看的花布！”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
进入降阳城的时候，林今染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若非确认自己并没有走错路，她还以为回到了帝都。
这样浓烈的人间烟火气息，让这个城池变得生机勃勃。
想到一路上收到的战报结果，林今染忍不住挑了挑眉。
还真是厉害啊……那个人。
“看来战争对降阳的影响，不是很大。”
掀开马车的布帘对旁边跟着的婢女如此说着。林今染顺势看了看周围面色自然、毫不慌张的百姓，了然于心地笑了笑。
能在这样战火纷飞的城池里，露出这样自然的表情，正常自在地生活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看来那个人占领了降阳……也并非是件坏事。
“殿下。我们真的要往城主府去吗？”
目送云紫融入人群里，守在另一边的云雪眼里闪过一抹忧心。
“听说疯奴已经占领了那里。”
对于那个奴隶，她十分忌惮。
无论是围猎那次也好，还是后面凭着一己之力逃离也好……
种种事情都表明了疯奴这个人有多么的不可控制。
降阳是对方的地盘，她不信任那个人。
“无事。”
如何能不清楚这里的状况，林今染勾了勾唇角，意有所指地说道：“本宫到底是她的主子。”
此次来降阳，她的目的无非也就三样。
一是逼退蛮夷稳定边城局势，二是收复有可能已经被夺去的权利，而第三则是尽可能地打消那个人反叛之心。
而这三个无论是哪一条，都绕不开疯奴。
既然如此，林今染干脆直接横刀直入，省得浪费彼此时间。
……
……
也不知道某个人是不是提前收到了消息，总之等林今染一众来到城主府的时候，里面早就人去楼空。
“殿下，没有人。”
护送长公主的侍卫很快将府邸转完，将这件事禀告。
“是么……”
眨了眨眼，林今染没什么意外地淡声道：“那就吩咐下去，将此处作为本宫的暂时落脚点。”
“是。”侍卫领命退下。
……
当晚，急行半个多月的林今染在城主府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她洗漱完毕，就听说了昨晚外面开了一战。
一时之间，林今染有点沉默。
“为什么消息现在才来？”
看着黄铜镜里刚收拾整齐的自己，她缓缓站起身，低声道：“伤亡状况如何？”
“回殿下，伤亡不足百人。”侍卫说道：“对方派了一小队人马试图夜袭我军粮草，但被守城及时发现。见事情暴露他们便急行离开……并未发生较大冲突……”
“原来如此。”
眼底闪过一抹了然，林今染转头吩咐：“你快马加鞭去降阳城外，叫陈弘文前来议事。”
此次来到边城，林今染也不是什么都没带。
朝廷前后给她了五万人，命她协助降阳军守城。
但大军出发动静太大，时间也很缓慢，因此林今染便跟着前方运输粮草的队伍，一同快速来到降阳。
城中的情况谁也不清楚，昨日林今染并没有贸然进入。
进城之前她命护送粮草的队伍临时扎营外面的林中，自己则带领一小队人率先进城查探。
“殿下，不派人去找找疯奴么？”
只闻林今染派人去叫还在外面的将军，却没听到她派人去叫降阳现在的主权人，云雪站在一侧，温声提醒：“降阳现今……可是只知疯奴，不知陛下。”
“不急。”
视线轻飘飘地扫过周围房间，林今染冷笑：“等本宫见了镇北将军再说。”
像边城这种地方，朝廷历来都会派专人镇守。
而今现在镇守降阳的人，便是有名的镇北将军长孙建元。
长孙建元乃是先皇钦点的大将军，坐拥数十万人马来镇守北方。
降阳是凤耀帝国在北方的第一道防线，长孙建元的府邸自然也在这里。
林今染想到路上收到的消息，说是降阳的城主早就携款潜逃，但将军却还留在原地。
将军没有放弃百姓，带来了疯奴缓解了边关压力。
没错。
疯奴是长孙建元从别处引来的人，一直被奉为上宾。
毕竟一介奴隶就算再怎么厉害出色，在最初的时候……也很难命得动千军万马的士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