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秦梓菡的骄傲

早饭过后，秦梓菡来到苏恬恬面前，靠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苏恬恬，语气慵懒，道：“聊聊。”

女孩只当她又会像上次一样，没有接话。

秦梓菡敲了敲茶桌，道：“昨天只喝了一道茶，今天把另外两道一并喝了吧。”

女孩闻言手指微微颤动，垂眸道：“韩太太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我吗？”秦梓菡双手托腮看着女孩，道：“今日本小姐心情好，想给你讲个故事，听故事的人难道不应付些茶费吗？”

“可我有不听的权利。”女孩说完直起身子，准备离开。

后面慵懒的声音传来“是关于韩商煜的，你也不听吗？你难道不想知道他这四年来过得好不好吗？”

树影交错，阳光点点照在茶台上，金色光芒在杯间跳跃，秦梓菡皱着眉头看着苏恬恬递过来的第二道茶，道：“这是茶吗，怎么感觉和我小时候喝的茶汤很像啊。”

“二道茶，品人生之甜，祝你和韩先生幸福甜蜜。”

秦梓菡并没有立即喝，她敲着身侧椅子的扶手，陷入了回忆，

“以前曾经喝过一碗茶汤，我认为它时我人生中最甜的一碗，要从什么时候说起呢，我五岁的时候爸妈因为太忙，将我送到了爷爷家，那时我第一次见到韩商煜，他那时六岁，也是被父母扔到到姥爷家，比我早来三个月，那小爷屌炸天的性子把大院年龄里几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激得都想要收拾他，七八个孩子围堵他一人，可他就像疯了似的不要命的打，愣是把大院里那群混世魔王吓哭了，一个个嗷嗷叫着逃回家，结果他一战成名，嗯，盛楠、王胖子、老肖也是那个时候迫于淫威成为他的小弟，大院里的人都叫他们混世魔王组，最是头疼，我刚来的时候因为想妈妈总是哭，又是女孩，他们嫌我麻烦，不喜欢和我玩，一群的混世魔王，韩商煜年龄不大，最是混不吝，坏主意最多，是混世魔王的头，夏天捉蛐蛐，去小池塘捉蝌蚪，掏鸟蛋，捕小鸟，玩的花样可多了，可我不服气，每次硬要跟在他们身后，不管他们怎么甩都甩不掉，那年冬天一场大雪过后，他们商量着去后山捉小鸟，我跑得慢，不一会儿就落下了，大院限制外人出入，加上冬天冷清，我看不到他们，路上又没人，心里害怕，越跑越快就磕到了脑袋，疼的哇哇大哭，韩商煜带着那帮混小子们不知处哪里冒出来，看见我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脑门上还磕了一个大包，破天荒的蹲了下来拉起我的手，带着我去大院门口喝了一碗热乎乎的茶汤，指着我对那群混世魔王说喝了茶汤就是咱们的人了，以后一起玩。那群孩子都听他的，这算是我正式被他们接受，那个冬天我玩的很开心，本来打算用压岁钱好好的请他们痛快地喝一次茶汤，结果在大年初一后就没再看到韩商煜，问了他姥姥才知道他又被父母扔到了国外。”

秦梓菡似乎沉浸在了回忆中，她眯着眼睛望着长廊上斜斜伸出来竹制顶棚，接着道：“当然我也被父母扔到了国外，唯一不同的是我妈还算心疼我，十岁才将我送出去。虽然我们都在国外，可在不同的国家，加上未成年的管制太多，没有自由更不要说见面了，后来我奶奶七十大寿，爷爷要求家里小辈都要回去庆贺，我才在大院里看到了正匆忙往外走的盛楠。”

女孩听的认真，秦梓菡看了一眼她，又接着说道：“十年未见，我们的变化都比较大，一开始谁也没有认出来，盛楠当时正在打电话，从我身边过去的时候，他正对着电话里说：“靠，韩商煜，老子还慢啊，接到你的电话，裤子没穿好就出来了……”我忽然听到了韩商煜的名字，看着那个急匆匆离去的背影试探性的喊了声：“盛楠。”他握着电话转身看着我，神情发懵“你喊我？”我点了点头，他盯着我看了半天没有人出来“你谁啊……”

我告诉他我叫秦梓菡，他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这个名字，眯着眼睛在记忆里搜索几遍后，忽然眼睛一亮：“你就是那个跟屁虫，哎呦，对不住没认出来啊，真是女大十八变啊。”盛楠认出我后就变得很兴奋，非要拉着我去和他们聚会，说今天队伍算是齐整了，我很想看到韩商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坐在车里时就开始紧张，先开始还能听见盛楠说什么，他和韩商煜去的是同一个国家，不过比韩商煜晚去了两年，刚开始两个人并不在一个学校，都是背井离乡，虽然吃喝不愁，可心里是孤独的，他还好，韩商煜就委屈多了，学校是古老的贵族学校，本来学业就重，韩商煜的变态妈妈还给他额外聘请了私人老师，教授学校课程以外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韩商煜年龄小，还未成年，估计他那变态妈妈连10小时的睡眠时间都会压缩成一半，另外一半还要让他学习，韩商煜只有晚饭后那十分钟是最开心的时刻，因为他盛·知心姐姐·楠每天都会打电话抚慰他那颗受伤的幼小心灵，后来韩商煜不知道怎么和家里进行沟通，两年后，自己也被他骗进了火坑，从此转学，一入学校深似海啊，还只能委委屈屈的做学弟，这让他一直愤愤不平。

十五岁的年纪已经懂得儿时的牵绊的意义，也明白这十年来放入心里的人不是因为那一碗茶汤，而是因为他是那唯一的一个人。想着一会儿就能见到自己想了十年的人，我开始担心自己穿得不够漂亮，头发是不是太乱了，鞋子上是不是有土，忐忑而欢喜。”

秦梓菡看着苏恬恬道：“当然，这些感觉你是没有，毕竟，商煜对你的疯狂劲是我从小到大从未见过，他从来都是漫不经心却又能掌控一切，我一直祈祷自己是那个他另眼相待的人，确实……”秦梓菡停顿了一下，“在你没出现之前，不管他身边有多少女人，我始终是那个唯一，唯一能够在他面前耍赖发脾气，他还愿意耐着性子哄几句的人。”

苏恬恬沏茶的手顿了一下，轻声道：“我能体会你的感受，爱会让人忐忑，爱得越深越是忐忑。”

“哦？是吗？”秦梓菡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映，漫不经心的问：“你也会忐忑吗？当年韩商煜爱你的疯狂劲，不要说让他从家族中除名，我看他连命都愿意给你，你又怎么会忐忑。”

苏恬恬又沏了一杯茶放在秦梓菡的面前道：“韩太太应该听说过一句话，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但如果所念是星河，星河不可及。韩商煜对于我而言，就像是星河与地球，可望而不可及。”

秦梓菡抬了抬嘴角，道：“所以呢？”

“所以只有同处在星河的人才能最终在一起，你和他是处在同一位置的人，对他而言，曾经星河之外的不过是过眼云烟。”

秦梓菡撇了撇嘴，道：“和你聊天太没意思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在看到韩商煜和我在一起，表情居然这么平淡，我炫耀了半天又有什么意义呢。”

沉默一会儿，她像是怕自己后悔似的，语速很快地说：“好了，不和你绕圈子了，我和韩商煜没有结婚，没结婚没订婚也不是恋人，来你这里也是最近三年来我和他唯一的一次见面，而且据我所知这四年来，他身边没有一个女人，只有盛楠，所以他公司里的人私下都在议论自家老板喜欢男人。”

“咣当！”苏恬恬手种的茶杯掉在了茶桌上，平静的表情开始出现裂纹，愕然的看着秦梓菡。

“这反应才像个活人样嘛！”秦梓菡起身拍了怕苏恬恬的脸颊，“四年前你们分手，说起来我也是帮凶，我以为只要你离开，韩商煜就会看见我，发现我的好，只要我耐心等待，他就会属于我，可我错了，我从5岁起就放在心里的人，花了25年的时间都没有得到他，姐姐年纪大了，经不起耗了，趁着青春的尾巴，我还是找个爱我的人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吧。”说着她抿了一口面前的茶汤，道：“好甜，哭过之后应该就是甜，当初我把韩商煜从你身边带走，现在我把韩商煜带过来，是我欠你的，这两天给你添了那么多堵，也是为了我25年的单恋出一口气，我自认这25年我爱他不比你爱他少，可是感情这种事情不是谁认识时间长谁就赢了，苏恬恬，我们都是受害者，彼此的角度不同而已，但从现在开始，我彻底放下了。”随即起身道：“这第三道茶我就不喝了，送给你，毕竟和韩商煜一起品味人生的酸甜苦辣的人一直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