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在看什么啊?”司机简直好奇,这个穿戴不菲的年轻小伙子上车就频频往后看,就像有人追赶他似的。
瞧了眼,后视镜里也没有尾随车辆嘛。
“没什么,师父麻烦您快点,我赶时间。”顾南很急切。
一小时后到了虹桥机场,而顾南根本没有买票,随便找到某航空公司柜台,“最近起飞的城市是什么,麻烦您帮我买一张机票。”
“您好,最近起飞的城市是10分钟后开始检票的北京航班,不过只有头等舱了,您看需要吗。”
递去身份证,顾南点头,“需要。”
他一路飞快过了安检,直到提心吊胆地上了飞机,攀升至天空中心头那颗大石头才稍稍落地。
也恍惚,不相信自己就这样逃走了。
飞机播报北京天气,只有11°。
不敢开机,顾南很怕顾西洲会顺着什么定位找到。
两小时后飞机平稳站在机场降落,太阳光照倒是足,风却透心凉。
仿佛每一次呼吸空气都干燥地直抵肺部深处,也像刀子慢慢在脸颊绞。
单薄的外套完全不能抵御寒冷,出机场时顾南买了杯热咖啡,一口气喝光才回暖些。
航站楼出口人流和车辆来来往往,他茫然地不知道去向何方。
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已不赶时间,可以去体验一下从未坐过的地铁......
沿着电梯下行,到了人满为患的机场地铁站。
顾南生怕露了怯,偷偷观察别人如何过站,发现大家用手机二维码刷一下就好了。
可手机暂时还不能使用,所以他去自动售票机用现金买了2号线。
因为2号线有个以商场命名的站点,去那里可以买手机吃饭。
现在的他又饿又累。
可地铁站光是排队就排了很久,天南地北的游客拖着箱子,也有操着地道的京普。
其实挤在人群里,顾南很安心。
到商场时正好晚饭点,先买了手机然后找了一家烩饭店,连上wifi搜索起附近酒店。
一溜的豪华酒店,GK名下最贵。
如果没记错,现在是姑姑顾政希在负责GK酒店板块?
顾南赶紧调整价格区间,很不幸,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段就没有低于八百块的。
忍痛订下售价最低的812元房间,接着又看起机票软件。
北京消费太高了,很天真又很朴实地考虑,明天换个小且无价不高的地方藏起来。
办理入住的时候,因他频频环顾四周,引得客服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顾南这才正常一点。
酒店已在供暖,而且房间还不错。
洗了澡穿着浴袍躺上床,胡思乱想好一阵儿。
顾西洲知道了吗?希望他根本不会找自己。
幸好设计部还有其他同事,自己的离开不至于影响进度。
容朗不会挨骂吧?毕竟自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才八点多,他担心得翻来覆去。
最后打开电视机,调整到申市财经频道。
很好,没有GK任何新闻。
距离临时股东大会还有二十多天,顾西洲会不会还在外面出差没回申市?
电视看不下去睡也睡不着,床垫不太舒服空气很干燥。
就这样一直睁眼到到半夜,顾南才迷迷糊糊睡着。
然而房门却哔哔两声,忽地开了。
混沌思绪刹那被一榔头杂碎,顾南猛地坐起。
顾西洲来了。
整个世界仿佛调成0.75的倍速。
呆滞的瞳孔里,是顾西洲走动起伏的黑色大衣下摆,劲瘦修长的腿,自然垂在裤边腰间的手指上提着塑料袋。
还有那张英俊帅气且冷若冰霜的脸。
“哥、哥哥......”顾南话都说不利索了。
顾西洲来到床边坐下,静静看着他,“这几天他们说你很乖。”
“按时上班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说着,他脱下大衣扔在对面沙发上,又慢条斯理地脱掉西装外套。
然后取了下长长的领带,一圈圈地缠于手掌。
“不过我不这么觉得。”
“小时候就能用这张人畜无害的脸迷惑他人。”
确认完毕,黑色花呢领带大概可以在手掌那缠7圈。
接着顾西洲将领带取掉,将已经呆若木鸡的顾南放在被子下的双手手腕拿出来,缠了7圈稳稳系上。
顾南彻底沦为空白,麻木地看见顾西洲拿出塑料袋里的东西。
一瓶透明的圆柱形液体,还有几盒正正方方的纸盒。
“路上买这些东西时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要跑。”
顾西洲将这些东西的包装全部拆掉。
“想到最后,我认为是我的问题。”
“是我没有看好你,是我的错。”
从顾南离开总裁办第一时间起,顾西洲就收到了消息。
这些天的确在海南出差,很忙。
但确实腾出宽松时间,看看顾南会不会走。
在他眼里,还犯不上“逃跑”二字。
当然来得这样晚也有缘由。
一是为了查明这件事顾屹为到底有没有参与,如果他敢撺掇顾南逃跑,那么美国那边会动手。
花了三个小时查明并没有顾屹为插手痕迹。
二是为了贴合猫捉老鼠的游戏,特意在既定全套拉开一道缝隙,让老鼠来到更小的网里。
既然没坐过地铁就去尝试一下吧,逛好商场吃好饭,玩累了睡觉再进行惩罚。
一字一句敲打心房,终于将希望全部敲碎。
终于辨认出那是什么,顾南惊恐地往后退缩。
顾西洲轻巧地箍住他,与顾屹为死去那晚一模一样倨傲地扬起下巴,以非常平静的方式地说出最暴烈的情绪。
他说:“顾南,你没有小时候听话了。”
然而恐惧已经完全搅乱了理智,顾南并未察觉潜藏之意。
在不可抗拒的力道下,他被迫被按躺于雪白的床铺之上,“哥哥,哥哥!”
狭窄且不停颤动的视线里,顾西洲微微侧着头,将两只手的衬衣挽了两折,然后拿起圆柱形的小瓶挤在掌心。
顾南瞪大眼睛,这才意识到顾西洲接下来的意图。
须臾,顾西洲用膝盖压住了他的腿,同时俯下身来挡住了所有光。
白瓷袖口擦过脸颊肌肤,带起一阵冰凉。
脸被强势地扳过来,顾西洲用舌尖撬开他紧抿的唇舌,带着火热温度的舌尖刮过齿列。
吻得极其下流。
密密麻麻的痒意从口腔蔓延,上颚被寸寸舔舐,直冲天盖的酥麻唰地席卷全身。
唾液在彼此口腔中交渡,是压倒性的侵占。
舌尖探寻到喉咙,如同交.媾般插.动。
脑子轰地一声炸开,顾南已无法用眼睛感知外界。
而顾西洲还没将温软湿润的口腔品尝够,彻底将他反转到正面。
嘴唇反复从光洁白皙的额头向下流连。
因恐惧而不断颤动流泪的双眸、爬满湿痕的鼻梁、微凉柔软的脸颊,最后咬住唇峰反复裹.吸。
顾南双手禁锢在领带之中,不得章法地搅动,挣脱半晌从鼻中瓮出一道转瞬即逝的嘤.咛。
视线往下一扫,顾西洲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顾南恨不得羞耻到去死,然而顾西洲这才动真格。
“从没对你这样做过。”他冷静的口吻就像在例谈公事,“这次长点记性。”
起初顾南咬紧牙关不愿溢出一丝声音,于是顾西洲用手指托住他因汗湿而纠.缠的后颈,呼.吸.粗.重地命令,“睁眼,看清楚我是谁。”
后半夜,顾南思维变得涣散,开始语无伦次地求饶,不停说哥哥停.一下。
然而顾西洲不会哄也不会停。
到天快亮时,房间响起断断续续的啜泣。
顾南也断断续续地流着泪,下意识抓住顾西洲手臂。
无法表达濒临的极限,连口齿都不清晰了,却仍在哀求。
“我很怕......哥哥我很怕......不要这样。”
顾西洲托起他的脸,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轻吻住他的嘴唇,问他怕什么。
涨得满脸通红的顾南,抿紧嘴巴摇头。
顾西洲挨着他的耳朵,柔声再次问怕什么。
温热气息尽数吹旋于耳廓,顾南刹那哆嗦了下。
以为他冷,所以顾西洲将他更紧地抱在怀里,又擦着耳朵重复问了遍怕什么。
可是尾音刚落,顾南便再也不受控制地从喉咙溢.出一声前所未有的......
紧接着一股断断续续的温热水流漫过彼此小腹,淅淅沥沥地砸落地砖之上。
足足几十秒才减弱停歇。
最后一滴略微浑浊的水珠滴挂在半悬于腰侧的脚后跟,顾西洲虚虚捏住左侧那只仍绷紧的脚背,亦忍受不了地、神魂颠倒地重新吻住顾南嘴角。
也强行咽下哽在喉头而急需迸发的浑话。
最终的最终,变成一道头皮发麻的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