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呢。”
“今天这个婚,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
眼前是模糊的画面,晃得人看不清楚,只能大致看清站着的人气愤的拿过身边的东西,泄愤一样朝着坐在窗边的人掷去。
玻璃杯,酒瓶,插着鲜花的摆件统统被她扔过去,物件在窗边女人的脚边碎裂,炸开。
程南珈的心都跟着颤抖,伴随着女人愤怒的谩骂,尖锐的声音穿透她的耳膜,刺的她耳朵生疼。
坐在窗边的女人沉默着没有说话,静静承受发疯女人的怒火。
程南珈下意识想去劝架,再怎么闹矛盾也不应该动手。
但是走近后她却愣住了,那个疯狂的女人竟然和自己有着相同的面容。
程南珈的心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
那对面坐着的女人是……
她急切地扭头,瞪着双眼睛,试图穿透眼前的模糊,看清对面人的样子。
随着视线聚焦,窗边的女人终于露出了真实的面容,她脱口而出,“予初……”
月光如细丝般穿透窗帘的缝隙,轻轻洒落在窗边,为她镀上了一层银辉。她静静地坐着,身形在月光的映照下柔和而孤寂,她身下坐着的银白色轮椅格外刺目。
她一言不发,只是那双清亮的眸子望向自己满是哀伤与冷淡,程南珈呼吸一滞,心脏一阵刺痛。
“予初,这是怎么了?”程南珈慌乱的想要靠近,面前的人却在她的注视下一点点变得支离破碎。
脚下一空,失重感传来,她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坠落,周围逐渐被黑暗包裹,无尽的坠落让她感觉惶恐,即使周围空无一物,她也伸出手努力地想要抓住什么。
“没事了……没事了……”
轻柔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惶恐的情绪就这么神奇的被抚平,失重的身体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轻柔的托住,温柔的将她从半空带到地面。
像是落到了一处温暖的巢穴,她躺在柔软羽毛和细腻绒毛筑成的巢穴中,里面散发着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她的身体被这层温柔的包裹紧紧环绕,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与放松。
安全感如同无形的毯子,轻轻覆盖在她的心头,困顿的睡意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一波接一波地拍打着她的意识。
她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她最后还是抵抗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
嗡…嗡…嗡…
床头手机不断传来震动的声音,一只白皙的手臂从被窝中探出来,接起电话,还没等她出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愤怒的声音。
“程南珈,星网上面说的是真的吗?”
刚刚被吵醒还有发蒙的程南珈听着对面女人愤怒的质问,整个一头雾水。“阿雨,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生气?”
“我怎么这么生气?”电话那头的叶雨都快气笑了,这种话她这个罪魁祸首是怎么问得出来的?
“你自己上星网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吧。”她没好气地挂断电话。
程南珈一脸懵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然后点开星网准备看看是什么事情让叶雨这么生气,结果这么一看她自己也懵了。
这……怎么这上面的每个字她都认识,但合在一起就这么让她觉得陌生。
只见星网的热榜上挂着好几条关于她的热搜,每一个组合都让她觉得诡异。
【沈予初 程南珈离婚】
【程南珈渣女行为】
【媚A女O程南珈】
这……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她怎么就媚A了,还有她和予初怎么可能会离婚,这又是哪里来得风言风语,因为这种事情叶雨就冲她发火,这不是一眼看出来就是假的吗?
她甚至觉得有些好笑的,但转头她就笑不出来了,床头上静静躺着一个红艳艳的小本子,上面烫金的三个大字,离婚证!
程南珈的笑容僵在脸上,不可置信的拿起离婚证翻开,里面赫然印着自己的照片和名字。
这下轮到她慌乱了,这是怎么回事,没人会用这种东西和自己开玩笑。
网上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这时她想起了另一位主人公,予初呢,对她要找予初问个清楚,予初才不会骗她。
她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起的太急,后脑传来一阵抽痛,她捂着头掀开被子,这个时候头痛已经是小问题了,她迫切地想要网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打开卧室的门,她还在她们的家里,只是家中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冷冷清清的,予初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她朝着书房走去,想看看予初是不是在书房里做事。
书房门虚掩着,里面传出一点模糊的声音,有些听不清,她轻手轻脚的推开门,不想惊动到里面的人。
但是她的动作被发现了,里面正通电话的人看见她进来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不动声色地挂断电话,熄灭手机屏幕,把手机放到桌上,静静地注视着她。
程南珈看到书房内的场景,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书房内一地狼藉,散落的书籍毁坏的电脑混合着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洁白的羊绒毯被深红晕染,几朵残破的鲜花静静躺在地毯上,整个书房都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酒味,那味道直冲脑门。
沈予初静静地坐在窗边,神情冷漠的望着自己,阳光从半开的窗户斜射进来,并未给这混乱的场景带来一丝温暖或光明。
她的身下银白的轮椅在阳光的反射下格外的刺人,让这杂乱无章的一切显得更加刺眼。
这和她梦境中出现的场景何其相似,心中的不安在无限扩大。
“予初……”
程南珈站不住了,她快步走去,脚下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是她踩在玻璃碎片上发出的声响。
越靠近予初,周围地上的玻璃碎片就越多,几乎每走一步都被踩到细小的碎片。
她走到予初身边半蹲下身体,拉过她搭在腿上的手,触碰带来一丝凉薄,秋日清晨的阳光并不温暖,反而夹杂着初秋的寒意。
冷风不断从半开的窗户中涌入,予初不知道在风口上坐了多久,从内而外都散发着一股寒意。
她起身关窗户,顺手捡起滑落到地上的薄毯重新披在予初的身上,她拉起沈予初的手裹在掌中,想通过双手将温度传递她。
从头到尾,沈予初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多给她一个眼神,好像在她眼里看不到自己一样。
这让程南珈本就不安的心更加忐忑了,这一幕幕都在告诉她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可是她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予初……”程南珈小心翼翼开口,但是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问起,她脑子里像是一团乱麻已经理不清思路了,“…你的腿怎么了?”
没有等来解释,反而等来她审视的目光,她迎着沈予初的目光和她对视。
相视许久,沈予初终于开口了,“我已经答应你的要求的,不要再搞其他把戏了。”
她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奈,似乎已经没有精力再应付她层出不穷的闹剧了。
“予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对她冷淡的态度刺痛,她不相信网上那些人说的,她要听予初轻亲口告诉她。
“这样一次次演戏戏弄我有意思吗?”沈予初神色淡淡的,像是看不见她眼中的惊慌无助一样,“程南珈,同样的谎话,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当。”
她抽出被程南珈握着的手,右手搭在轮椅扶手上按动按键,轮椅被启动向后滚动两圈,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谎话?上当?她什么时候骗过予初。叶雨当时也是很气愤的给打电话,好像她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还有网上的言论,全都是对自己不好的评价,这到底是怎么了?
程南珈强迫自己的冷静下来,现在这种情况,予初不愿意和她沟通,甚至对她出现明显的抗拒,她只能自己搞清楚原因。
她站起身露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既然予初现在不想看见她,她也不多打扰了。
“予初现在天凉,被坐在风口上吹风,容易生病,我……先出去了。”
程南珈说完就落荒而逃,她实在害怕看到予初冷漠的眼神。
在她的身后,一道目光默默追着的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她。
程南珈回到卧室关上房间门,可算是松了口气,但是心中难受的感觉迟迟会散不去,在她心里哽着不上不下的。
看着房间的陈设,那种冷清的感觉在袭上心头,刚在走的急没有仔细观察过房间的变化,现在仔细看看卧室里的变化还真不小。
从前她和予初一起添置的许多东西都没有了,床头两人合照的相片也消失了,一点家的温度都没有了。
看着还摆在床头的离婚证,虽然很不想看见,但她还是再次拿起来看了看。
离婚证上的照片自己的笑容看上去是那么刺眼,都和予初离婚了,她是怎么笑得出来的,程南珈想不明白。
再看下面的离婚日期,新历3057年9月30日。
等等。
新历3057年?
程南珈看着上面的日期神情呆滞,怎么就3057年了,和她记忆中的3054年整整差了3年!!!
她这是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