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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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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玉溪市的天上又笼罩了一层厚厚的乌云,遮住本就暗沉的太阳,天色更加难看。

曲玉饴紧紧捏住手里的招聘传单,好看的眉头轻蹙,隐隐有汗珠从额头上渗出。

在场等面试的人很多,曲玉饴也是来了才知道,所谓的普通公司“嘉和”,竟然是玉溪市数一数二的大公司。

说来话长,简单来说,曲玉饴以前是个蛋糕店烘培师,兢兢业业烤了好几年蛋糕,和现在的老公邱栈结婚后也没变过工作。

但和邱栈分居两年,又让邱栈回宜安市的时候碰见一些人,邱栈总觉得曲玉饴要离婚出轨。两人闹的不愉快,邱栈放下狠话,说曲玉饴要是不辞职,就离婚。

好歹是两年的夫夫,曲玉饴对邱栈还是有几分感情,不得已辞了职,从宜安市来到玉溪市。

刚来两天,曲玉饴就傻了眼,他文凭不高,在一个普通的专科学校毕业,整个大学都在和烘培打交道。在宜安市还好,宜安市发展不快,到现在也是普通城市,好几线开外,来俩往往的人也都文化不高,没什么好互相指责的。

但玉溪市这几年迅速发展,妥妥的一线城市。来这儿的第一天,因为邱栈有事没去接曲玉饴,曲玉饴生生在同一个地方饶了一个小时才找到地铁口!

更令曲玉饴不适的是,玉溪市大,优秀的人多,他找了很久也没找到蛋糕店要他,其余的工作,从学历就卡住他。

本来想自个儿开个蛋糕店,一看买店面要的钱,曲玉饴吓的捂住自己的钱包,就算把他卖了,也买不起。

难怪邱栈攒不住钱,这样高的生活成本,要特别厉害才能存下钱吧,曲玉饴懵懵的想。

曲玉饴虽然存了钱,但前两年结婚都用的差不多了,没工作每天入不敷出也不是个办法。还在纠结呢,他就在垃圾桶里看见了现在的招聘传单。

他估计是兼职的大学生或者实习生被打发出来发传单,曲玉饴读大学自己挣生活费的时候,也会出来发传单。

同行的人大多聪明,每次多发两张,或者转角就扔在垃圾桶里。可曲玉饴不敢,他听说有人专程盯着他们,要是没一个一个发就拿不到钱。

曲玉饴穷,每次都是老老实实发一下午,夏天的时候,头发都打湿了,一缕一缕的黏在脑门,可怜的很。

他想,估计又是偷奸耍滑的员工,悄悄把传单直接扔进垃圾桶里了。

曲玉饴找了一早上的工作,累得慌,坐到公园椅子上休息。

他做了饭团,简单,但省钱,没工作的日子,曲玉饴心底一点儿也不踏实。

公园有湖,风吹来,把垃圾桶里的传单吹出来,落到曲玉饴脚下。

曲玉饴低头看一眼,咬一口饭团,腮帮子鼓鼓的,无聊的看传单上的字。

“嘉和公司诚聘总裁生活助理,要求如下:学历##,年龄2###到##,工作能力好,为人耐心,####能精准使用各种办公软件###,#####。”

传单上有的字被涂涂画画看不清楚,曲玉饴用生活经验慢慢推算。

“嘉和公司,家和万事兴吗?”曲玉饴吃太多嘴巴说话不清晰:“我记得店长嗦,只有卜入流的小公私,才会用这样的名字。”

店长是个中年秃头男,常常给做蛋糕的曲玉饴灌输奇奇怪怪的思想。

“为人耐心?”每天都认真重复枯燥烤蛋糕工作,从不发脾气的曲玉饴默默在心里 打了小小的钩。

“能精准使用各种办公软件?”能精准分辨出office和word并且能打开,之后在某软件上搜索教程的曲玉饴也觉得自己够格。

之前在蛋糕店兼职的大学生说,打开了就是会,能做事就是精通。

曲玉饴又给自己打了个小小的钩。

至于工作能力好,生活助理相当于保姆?那他更可以了!曲玉饴特别会干活做家务,他给自己画了个大大的钩。

想到这儿,曲玉饴布满愁容的脸舒展开,弯起嘴角。

可是年龄看不见,曲玉饴又担心起来。要是他年龄对不上怎么办?曲玉饴读书迟,读完大学出来就已经24岁了,做了三年蛋糕,今年满27岁。

招聘单上只能看见一个数字2,要是去了不行怎么办?可曲玉饴找了几天工作,人都找萎靡了,实在不愿意放弃这次机会。

“不行就不行,要是招上了...”曲玉饴自言自语:“那我就赚到了!”

曲玉饴喜滋滋的,抱着自己的简历和传单就往嘉和公司赶。

然而令曲玉饴这个外乡人没有想到的是,嘉和不是什么小公司,用曲玉饴贫瘠的话来形容,嘉和是一个大大大公司。

超厉害。

嘉和公司的第一层是透明玻璃,整个前台一片儿光,亮堂辉煌,曲玉饴小步走到前台,低声问小姐姐:“请问嘉和在哪一层楼呢?”

前台小姐姐站了一早上,脚累的不行,听见乡巴佬问话,还挺有职业素养,没嘲讽:“这都是嘉和的。”

曲玉饴一时脸热,踌躇问:“一栋楼都是嘉和的?”

前台小姐姐脾气好,也因为曲玉饴长的好看,曲玉饴瘦,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打扮也清爽,乍一看过去,还以为是哪所学校的大学生。

呆呆小小的,激起前台小姐姐的母性心理:“都是哦,你是要来找家长吗?叫什么名字我帮你问一下?”

前台小姐姐挥舞手里的手机,微信群上一个大大的工作群(免打扰)标志。

曲玉饴一时没控制住脸色,嘴巴张大,木木的。他一开始还以为嘉和只是其中一层楼呢!而且,怎么总有人把他当大学生,他都27岁了,不是17岁。

“谢谢你,不用了。而且我已经27岁了。”

前台小姐姐点头,显然没听进去,这时候,旁边又来了一个人,西装革履,一副精英气派,拿了公文包,问:“请问在哪里面试?”

“请直走左转,第三个会议室就是。”

男人点头离开,曲玉饴默默往旁边挪,他面色羞怯,大城市的人都好厉害,他就穿了一身普通的休闲装来,好丢脸。

前台小姐姐给男人指了路,恍然大悟,转头对曲玉饴说:“你也是来面试的吧,同样的地方哦。”

“嗯,好,好的,谢谢。”曲玉饴下意识道谢,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差点儿咬断舌头。

怎,怎么就承认了,他明明要偷偷逃走的,怎么可能面试的上啊!

前台小姐姐一脸温和的看向曲玉饴,已经走到拐角的男人也转过身看他,曲玉饴甚至敏感的觉得所有人都在看他。

这样的情况下,夺门而出会更瞩目。曲玉饴整个人都不好了,手脚不知道怎么拜访,同手同脚,和刚学会走路的婴儿没什么两样,磨磨蹭蹭跟在男人后边。

等曲玉饴也走过转角,大家的目光才收回去。

前台小姐姐西子捧心,趁老板不在狠狠摸鱼:“好可爱啊,小脸红红的,忍不住抱在怀里揉捏。”

另外一边看完全程的员工轻哼一声:“收收你母爱泛滥的花痴劲,人都被你吓到了。”

“那是因为我太热情。”

“是太吓人吧?”

“......”

这一切曲玉饴都不知道,他亦步亦趋跟在男人身后,像条小尾巴。

等进了会议室,白炽灯光大亮,曲玉饴一时没适应,眯上眼睛,会议室里传来惊呼声。

曲玉饴小心翼翼探头,是在看什么啊?

会议室里的人都穿了一身干净利落的工作装,之前是没反应过来,现在反应过来,都不说话,偷偷打量曲玉饴。

曲玉饴丝毫不知道自己处于人群眼光中央,默默找个角落蹲下。

面试者的眼光跟着他来来去去。

曲玉饴长得好看,不是一眼惊艳的美丽,像一只松鼠,或者是圆滚滚的小猫咪,没有侵略性的乖巧,他眼前的头发很长,遮住眼睛,但正因为遮住眼睛,平添了几分柔弱无辜。

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一开始惊艳,到后边看出曲玉饴的不自在,也都转过眼睛,装作什么都没看的样子。

只有一开始和曲玉饴一起进来的人,轻哼一声,很看不惯这些人的作风,要他说,进集团注重的应该是工作,而不是什么外貌。

鲁韧轻蔑的看过曲玉饴,这样的乡巴佬,也不知道怎么敢来面试的。

曲玉饴丝毫不知道,躲在角落里焦虑的抽出自个儿的简历。

薄薄一片纸,几句话就说完了,后面有的内容,还是在上大学的裴元帮他加上去的。

明明裴元人很好,也不知道为什么邱栈这么讨厌裴元。

曲玉饴叹口气,看简历上的内容。

“男,二十七岁,毕业于宜安职业学院。特长是烘培,脾气好,性格温和,吃苦耐劳......”这些话曲玉饴看的正正经经,到了后面,他就不敢看了。

都是裴元擅作主张写的,说这样好找工作。

哪里有啊,曲玉饴想,那他怎么还没找到?

会议室里的人一个一个跟着被叫出去,曲玉饴是现场来的,没有排序,只能最后面试。

等人都面试完了,曲玉饴终于排上了。

走到门口,曲玉饴好想逃跑,腿肚子都打颤,可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每个华夏人都无法拒绝的一句话。

曲玉饴鼓起勇气,一鼓作气推开门,闷头往里冲,九十度鞠躬虔诚递上简历。面试官被他的气氛感染,也双手接过简历。

然而面试官拿起来,掂量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弄丢了,不着痕迹的往地上看。

地板被保洁阿姨拖过,干干净净,甚至有点儿反光。

面试官有点疑惑,这么郑重,结果就只有一张纸,一张薄薄的纸?

曲玉饴所有的勇气都在递上简历之后耗完,尴尬的站在椅子前面,和面试官面面相觑。

几秒钟后,有个面试官好心提醒:“你可以先坐下。”

“哦,哦。”曲玉饴忙不迭的回应,虽然很忙但不知道忙什么的坐下了。

好尴尬,曲玉饴脑袋要冒烟了。

看完简介,面试官一言难尽的交换眼神,饶是再会说话的人,此时此刻也只能说一声荒谬。

先不说嘉和在业内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再说面前人的简介。在职业大学毕业,专业是烘培,出来后做了三年的蛋糕师。

嘉和是互联网行业公司,不管是学历还是工作经验,曲玉饴都没什么可取之处。

面试官问道:“请问曲先生为什么要来面试呢?”

曲玉饴努力平复兴趣,磕磕绊绊道:“我在路上看见公司招人的传单,就来了。”

说的太短,曲玉饴怕被当场out,又补充说:“我看了要求,我很有耐心,也会使用办公软件,所以来尝试一下。”

曲玉饴声音愈来愈小。

为首的面试官皱眉,来来往往面试的人这么多,头一次看曲玉饴这样奇怪的人。看起来老实本分,甚至透出懦弱,做的事堪比石破天惊。

就拿传单这件事来说,嘉和压根没有做传单去招聘。

要真做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嘉和要倒闭了,连招人都要用传单。

想到这里,面试官的脸变凝重,他长相本就严肃,这样看来,和曲玉饴上学时候的教导主任没什么两样。

好可怕,曲玉饴期期艾艾的等面试官说话。

面试官脸色不好看,问:“你认为你有什么能力超过面试的成百上千人?就凭借一张薄薄的纸片?”

单薄的纸片被捏起来,随意挥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曲玉饴薄唇咬紧,羞愧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玉溪市的大家都很厉害,各种各样的名牌大学,租房阿姨说,在这个地界,随便落一个花瓶下去,砸到的路过人都是名牌大学。

什么硕士博士双学位,曲玉饴想都不敢想,玉溪市到处都是这样的人。

“没有,我比不过他们。”曲玉饴清亮的眼睛看着面试官,一点一点数自己会的东西:“可是我会缝补衣服,会做饭,会做甜品,会收拾家务。”

他会做的可多了!

面试官不为所动,嘴角抽搐,会的这些有什么用?嘉和招聘的是计算机技术人员,不是情人,也不是保姆。

见面试官严肃的脸色,曲玉饴不说话了,默默低下头看鞋子,长长的刘海遮住眼睛。

他想,大城市里会这些的人也很多,是他想当然了。

只是好伤心。

曲玉饴一动不动像发霉的蘑菇,面试官登时心软了,他也有个差不多年纪的孩子,诚然曲玉饴的简介和表现出来的性格着实有点糟糕,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缓和脸色,安慰敲打道:“没关系,你可以再找工作,不要走上歧路。”

面试官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把“你下次不要投计算机技术人员”的话说出来,太伤人心。

曲玉饴很难过,眼泪珠子落在眼眶,一次次的拒绝让他心灰意冷。但他仍旧装作没事的样子,站起身九十度鞠躬,和来的时候一样,认认真真的道别。

他最后说:“可不可以把简历还给我?谢谢。”他还能继续用。

面试官还给了他。

曲玉饴接过简历,转身小步逃离让他觉得压抑的会议室,小心关上门。

门内,面试官们正在讨论候选人的资料,那些资料里,没有曲玉饴的。

曲玉饴回想起之前那个眼睛长在脑袋上的人,也是一身崭新的西装,头发还用了发油,和里边的面试官一样。

他们的简历都很长,曲玉饴有一次见过邱栈的简历,特别特别多,得了好多奖。

曲玉饴轻轻一碰,邱栈特比特别急,生怕曲玉饴给他弄坏了。

后来曲玉饴就不碰了,邱栈说,只有有知识有能力的人,才会在大公司上班,还会穿大人穿的西装。

曲玉饴不行,曲玉饴太笨了,连大学都考不上,只能烤蛋糕,邱栈说,但是他不嫌弃曲玉饴。

邱栈是世界上最爱曲玉饴的人,曲玉饴也这样觉得。

/

玉溪市的雨说下就下,曲玉饴面试完出来,外边下起了暴雨,没有停歇的征兆。

前台小姐姐人很好,让曲玉饴坐在旁边等雨停,看他装简历的袋子破了,还额外送了曲玉饴一个文件袋。

曲玉饴脸一直红红的,躲起来悄悄把简历塞进文件袋,等前台小姐姐送来一杯水的时候,他已经端端正正做好,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雨好大,曲玉饴没有带伞,心里不由的焦急。

没找到工作,还没有伞回不了家,好倒霉。

又过了两小时,都快下午五点,前台小姐姐准备下班了。

曲玉饴忍不住起身去门口往外看。

殷涷回来的时候,正好对上这副场景。

以往清净的公司大门口多了个人,毛茸茸的脑袋探来探去,还时不时伸出手去看天上下的雨。

等发现雨真的超大,那人有点儿苦恼,又缩回去,变回一小团。

明明没看见对方的脸,殷涷却想象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没来由的,他走到人身边,低头出神,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后面跟着老板一起出差的员工一脸惊悚,怀疑是网络雷剧看多了不然怎么眼睛出问题了?

一向不苟言笑脾气不好的大老板,现在怎么笑的跟要拐小孩一样?

曲玉饴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是个普通人,虽然气势确实不凡,不过在他眼里,谁的气势都不凡。

他抬头,说:“还在下雨。”

说话没头没脑,更像小孩了,让殷涷想起表姐家的小孩子,才两岁,也是说话不着调。

曲玉饴慢慢补充道:“我没带伞,回不了家了。”

殷涷挑眉,嘉和这么多人,这小孩连个借伞的都找不到吗?他记得公司有放在楼下公用的雨伞。

这倒不怪公司里的人,前台小姐姐早就想要借给曲玉饴,但曲玉饴想着,他之后肯定不会入职,也不想再一次来公司还伞。

嘉和的人都很厉害,曲玉饴不想再来了。

再来的话,他会觉得他和邱栈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殷涷往前一步,收起黑色的大伞,七十二骨,又大又精致,暗藏锋芒。

黑伞上的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集起一滩水。

曲玉饴懵懵懂懂的后退,恍然抬头,发现身前的人真的很高,可能有一米九?一米七五的他直到那人的下巴上一点,要仰头才能看见整张脸。

殷涷也低头看曲玉饴,曲玉饴人瘦,和常年健身的殷涷比起来简直是小小一团,可爱的紧。殷涷和曲玉饴离的很近,殷涷稍微比划一番,发现他再往前走两步,嘴唇就能印在曲玉饴的额头上。

怎么会产生这样无理的想法,殷涷一愣,又低头看曲玉饴的嘴巴。

鲜红湿润,看起来...很好亲。

殷涷的目光犹如实质,侵略感太强,曲玉饴忍不住后退一步,背脊弯曲,背后的脊梁骨印在衣服上,凸起两团。

是小动物防御的姿势。

“怎,怎么了吗?”这个人好可怕,邱栈说的没错,外面都是坏人。

殷涷挑眉,曲玉饴穿的简单,白T黑色休闲裤,和刚出来的大学生没什么区别,刚好也要到暑假,表弟来集团混了个实习生的位置盖章,殷涷脑子一转,觉得曲玉饴也是来实习的大学生。

长这么嫩,不是大学生还能是什么?

殷涷问:“你是来面试的吗?”

曲玉饴先点头,又摇头。

“怎么了?”殷涷关心的声音恰到好处。

曲玉饴咬唇:“来面试的人都很厉害,我一般般,不能算啦。”

“这又怎么了,我看你也很厉害。”殷涷说了违心话。

曲玉饴只是摇头,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角落,连发尾沾了水都不知道。

殷涷手指微动,把手上的伞硬塞在曲玉饴手里。

曲玉饴脾气好,力气也小,殷涷要硬塞,他推都推不开,本来眼睛就红了,这下眼睛更红了。

殷涷抽空想,像兔子。

“你那我的伞回去,之后还回来就行。”没给曲玉饴拒绝的机会,殷涷帮他把伞打开,再把人推出去:“之后来找殷涷就行。”

曲玉饴支支吾吾的,被推出去也只好侧头看殷涷一眼,又在男人稠密的眼光中转头跑进雨中。

好,好吓人。

长得也好壮,好高,一拳能打死两个曲玉饴。

另一边,殷涷见曲玉饴回头,轻笑。

果然还是小孩,看见长得帅的走不动路。

前台小姐姐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不明所以的看向在门口出神的老板,问:“殷总,曲玉饴呢?”

原来他叫曲玉饴,三个字在殷涷嘴里转一轮,他道:“已经回家了。”

前台小姐姐有点着急:“已经走了,可他的简历还没带走呢!”

殷涷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孤零零的纸片和主人一样,蜷缩在角落,旁边还有一个叠成纸飞机的传单。

“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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