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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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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抱着要给曲玉饴一点颜色看看想法的殷涷,冷着个脸去餐厅吃饭。

用八卦群里的话说,那米饭跟得罪了殷涷全家似的,殷涷吃个饭表情都不带变的。

这个中午,嘉和公司每个八卦群都炸翻了天,从小群到大群,从食堂阿姨到前台小姐姐,口口相传,都知道老板心情不好。

只有一个人不知道。

曲玉饴中午草草吃了饭,他昨晚上为了做蛋糕睡的迟,早上又为了买新鲜水果起来的很早,睡眠不足,一整天都在梦游。

他听人说话都瓮声瓮气的,手机关了静音,就连有人路过的声音也听不见。

自然也不知道殷涷心情不好这件事。

秘书办公室大家说话都尽量用手机打字,曲玉饴趴在桌上,脸都睡出了红痕。

他趴的姿势属实不一般,双手相交,但整张脸躺下去的角度及其刁钻,硬是一点儿不沾双手的边,结结实实趴在了实木的桌上。

从外边的角度来看看不出来,都以为他好好的趴在手臂上,大家还在嘀咕,曲玉饴睡醒之后手还能动吗?

只有曲玉饴自己知道,当然能动,这手也就起了装饰性作用,实则屁用没有。

曲玉饴睡的急,桌上什么东西都没收拾,也没注意到多了个文件夹,还挺皱巴。他脸蛋儿压下去,正好磕在文件夹边缘。

七月底的天气越来越热,温度迅猛往上攀升,天气预报显示再过几天,温度直逼四十度。

空调开的二十四度,原本是不热的,可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怕曲玉饴热,给人搭了一层衣服。

杀千刀的还不止一个,曲玉饴和别人不一样,不管是热了还是冷了,都爱发抖。

曲玉饴热到舌头伸出来散热,整张脸憋红,浑身大汗淋漓。

但他一发抖,办公室的大聪明们就都一个个的上去做知心好友,外套毯子什么的都往上盖,甚至不知道谁找了一床棉被盖上去。

曲玉饴抖的更狠了。

嘉和公司十大美女和两个小矮人。

夏美女:“小曲怎么还发抖啊?三十多度的天,只开了二十四度的空调,我给他盖了一件衣服还发抖。”

周美女:“我也想问,我给他盖了一层毯子。”

曾矮人:“这你们就比不上我了,我去楼下经常加班的修bug部门借了一床被子。”

曾矮人:“洋洋得意jpg.”

周美女:“?”

张美女:“?”

夏美女:“你疯了吗你想热死他吗?”

曲玉饴桌子在角落——这是在上班第二天他期期艾艾问的。

他问:“角落没人,我可以去角落吗?”

大家不懂他为什么要去角落,角落有什么好的?可曲玉饴平时不说话,第一次主动说话,鼓起勇气还是没抑制住磕巴,看的人心软软。

十一个人二话不说,当场就给曲玉饴搬桌子搬东西,搞得曲玉饴脸更红了。

角落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吹不到空调,这不是什么大事,反正窗户门一关,整间办公室都凉快。

唯一目前不能解决的,就是角落放的一大堆资料——都是大家平时懒随便放的,也不知道哪些没用哪些有用,一时间也判断不出来。

万一扔掉的就是有用的,那还不得哭死?

资料也不可能放在走廊,曲玉饴拍拍胸脯,半是羞涩半是承担:“放我桌上吧,反正我现在还没收到工作,也耽误不了我。”

没其他办法,也只能暂时放他桌上。

以至于现在所有人目光看过去,只能看见层层叠叠的资料,还有疑似因为堆积太多拱起来的衣服角。

一群人心虚极了,互相看来看去,没一个人敢去叫醒曲玉饴。

要怎么说呢?

小曲因为我们太关心你了所以盖了好几件衣服好几张毛毯还有一床棉被。

......

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在搞霸凌。

办公室安静极了,殷涷一进来,所有人跟个木头人似的转头看他。

殷涷:?

他这群吃干饭的员工终于疯了?

殷涷冷哼一声,办公室的人更加大气不敢喘。

十一个人面面相觑,老板这是来干什么的?

殷涷可不知道这些员工在想什么,三两步走到曲玉饴身边,他算好时间,午休差不多现在结束,正适合抓某个不务正业思想不端不知上进的人训话。

殷涷走进,一眼就看见一堆......不明物体搭在一起,比他小侄儿一岁尿床收拾出来的东西还乱。

殷涷不确定曲玉饴是否在工位里了。

怎么会有人大夏天的捂这么严实?

“叮铃铃,叮铃铃,铃儿响叮当~”欢快的童声在办公室响起,重重叠叠的遮挡物下伸出一支白的反光的手臂,藕段儿似的,在桌上摸到手机,掐断铃声。

紧接着,一声小小的“嗯?”从鼻子里冒出来,闷鼓鼓的,砸在殷涷心里。

殷涷一震,原本要上前的双手收回来,跟个大爷似的站在一旁,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曲玉饴双手挣扎,他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双手双脚都被人绑起来,动不了,脸也被蒙上。

身边好多人说话。

他们说他太笨了,没见过这么笨的人,一定是套了人类壳子的假人,要把他埋了。

曲玉饴是人,但是他嘴巴张不开,太阳好晒啊,曲玉饴觉得他们才不是人。

一个个的晒着大太阳还卖力挥舞铲子,不出汗也不累,还在喊口号。

曲玉饴眼睛睁不开,手脚动不了,在坑里蛹来蛹去,没人管他,只是大家铲子挥舞的更快了,泥土刷刷刷的倒下来,曲玉饴被压得翻不了身。

这下动也动不了了,曲玉饴直冒汗。

泥土要埋遍头顶之前,不知道哪里来的铃声,好熟悉,曲玉饴手能动了,怕铃声吵到别人挖土,摩挲过去把铃声关了。

可铃声明明都没了,为什么还有人一直在看他?

曲玉饴努力睁开眼睛,对上一只饥饿的大黑狼,深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全是曲玉饴的样子,贪婪又高贵。

一只狼,为什么能贪婪又高贵?

曲玉饴意识到这是个梦了,好奇怪的梦。

现实里,曲玉饴呜咽好几下,身上的一层层好心物品被抖落,他讷讷抬头,身上被闷红了,白里透红,接触到冷空气后飞速变成粉色。

曲玉饴半点儿没察觉到,抬起软软的手指搓眼睛,他一边搓,一边感觉背后鼓鼓囊囊的,占据了大部分椅子,他屁股坐不下,要滑下去了。

曲玉饴慢半拍转头,“啊?”一声,愣愣的看着一堆不明物体。

难怪,他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从殷涷的角度看下去,曲玉饴起来之后到处摸摸搞搞,半天也没发现他,殷涷冷笑,咳嗽一声。

“咳。”

曲玉饴仰头,他刘海湿透了,变成动漫里常见的m形,一缕一缕的,抬头因为重力散开在两鬓,漏出光洁的额头和湿漉漉的琥珀色眼睛。

因为压在文件夹上,曲玉饴从右眼角到左嘴角有一条长长的红色痕迹,周围还有一点点实木纹路,一看就知道睡的很好。

他嘴巴微张,还没开眠,迷迷糊糊的看向殷涷。

要是往常,曲玉饴早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好声好气问候总裁了。

办公室的人看了这一幕,一边被湿发曲玉饴美到了恨不得西子捧心,一边又心虚给曲玉饴盖了这么多衣服害的他汗湿头发,最后两边合起来还要担心曲玉饴被骂。

殷涷今天心情不好,这事儿大家都知道,曲玉饴这下该是撞在窗口上了,肯定会被骂。

果不其然,黑脸殷涷丝毫没有被曲玉饴的美貌所迷惑,冷冷道:“进我办公室一趟。”

曲玉饴点头,软绵绵站起身,亦步亦趋的跟在一堵墙后面走。

这堵墙还转头看他,还要低头才能看见曲玉饴全身。

曲玉饴身上也是湿漉漉的,白色的衬衫若隐若现,胸前两抹粉惊人的显眼。

殷涷咳嗽一声,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不经意的扔在曲玉饴手上。

他皱眉:“像什么样子?”

曲玉饴抱住衣服,低头看自己一眼,穿的好好的白色衬衫,好好的黑色裤子,完美的帆布鞋。

穿的很好啊,难道殷涷是热了,不好意思说,所以才骂他吗?

脾气不好的领导。

殷涷走了两步,回头看见曲玉饴还站在原地,给的衣服也没穿,身段拔尖,黑色西装被他抱在身上,看不见胸前两点,还能看见瘦弱的腰肢。

“......”殷涷忍了又忍,低声道:“还不快点?”

曲玉饴小跑跟上去,殷涷腿长,走的快,曲玉饴要一直小跑才跟的上。

办公室的人大气不敢出,纷纷担心曲玉饴的安危。

殷涷脾气不好高傲又嘴毒,真不知道曲玉饴要怎么办啊。

不对...殷涷脾气不好高傲又嘴毒,曲玉饴被骂,曲玉饴被骂要哭,小曲哭了她们就可以争相安慰,还可以弥补午休的过失。

一群人嘴脸诡异,嘿嘿嘿的把自己衣服收回来,准备了一打纸巾,准备等曲玉饴一出来就冲上去安慰。

/

曲玉饴跟着殷涷去了办公室,办公室开的低,之前殷涷越想越气,把蛋糕放桌上,又怕蛋糕化,心里一团火散不开,直接把空调开在了十六度。

温度太低了,曲玉饴衣服还有汗,进来就打了个寒颤,一阵冷风吹过来,后背发凉。

殷涷不高兴的想,怎么这么娇气?他吹了一中午也没事,真难伺候。

曲玉饴不知道殷涷为什么不高兴,现在殷涷更不高兴,他不敢说话,低头看自己,回神看见自己湿透的白色衬衫。

!!!

曲玉饴白皙的脸上瞬间变红,就连实木的纹路和文件夹的痕迹都被红色掩盖了,他终于明白殷涷的意思,红着脸慢吞吞的开始穿外套。

曲玉饴是想快一点穿上外套的,可是他没有穿过这样的西装外套,加上殷涷的外套大,他一着急就穿错了袖子,在原地挣扎半天都没套上。

殷涷叹了口气,不情愿的起身把外套拿起来,曲玉饴闭上眼睛,以为要挨骂,结果他手指被抓住,殷涷握住他的手,把西装外套往他手上套。

曲玉饴下意识的收回手,拒绝道:“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殷涷握的更紧,不由曲玉饴自己动作,声音从上方传下来:“你自己穿?明年能穿好?”

“能穿好的。”曲玉饴不高兴的回答,等回答完了才明白哪里是要他回答,这明明是调侃。

啊,这下他浑身都像煮熟的虾红透了,手脚不停使唤,殷涷怎么掰他就怎么放。

殷涷看曲玉饴不动了,慢条斯理的帮他穿上外套,手指不小心划过曲玉饴胸前两点,粉色小花刺激的站起来,曲玉饴躬身往后缩。

殷涷道歉问他:“怎么了?”

曲玉饴不好意思说,直男肯定不知道这些的,他要是说了反而会很尴尬。

明明老板是好心,他才不能奇奇怪怪。

曲玉饴摇头,殷涷没说什么,穿好衣服退后,让曲玉饴跟着他去看放在桌上的蛋糕。

蛋糕周围都被吃光了,只有中间的一个“殷东”,完完整整,一点不带动的。

曲玉饴以为殷涷是不知道材料不敢吃,好心说:“这是巧克力,能吃的。”

殷涷心想,我当然知道这是巧克力,我又不是殷安那个蠢货。我是让你看“殷东”这两个字,老板的名字都能写错,肯定要受到惩罚。

曲玉饴继续睁着大眼睛看殷涷,好认真的说:“我专门用巧克力给你写的,大家都没有,只有你有。”

只有他有?殷涷看身前的小不点张大手臂比划所有人,殷涷喜欢健身,人高马大的,西装穿在曲玉饴身上,松松垮垮,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

曲玉饴也穿的不舒服,但是还是很努力把手指伸出袖子,撑不起来的肩膀和下身很割裂,一边成熟一边清纯,勾人的很。

殷涷声音变缓,一早上不高兴的心情也落下了,只是把埋在抽屉里的工牌拿出来,遮住照片,漏出“殷涷”二字。

“看。”声音很低,带着诱哄。

曲玉饴看过去,“殷涷”两个字撞入眼球,他指着遮住照片的工牌,问:“殷那个是谁啊?是an吗?这是殷安的工牌吗?我给他送过去。”

曲玉饴是文盲,不认识繁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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