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尾巴秋老虎肆虐,丁砚开着车,从艳阳天开到了大暴雨路段,又从大暴雨开到了艳阳天。
齐夏然说好不晕车,实际是睡过去了。
丁砚往旁边一扫,忍不住抿嘴笑。
昨天晚上他从齐夏然房间里出来后,在门口缓了好久才忍住没再冲进去按着齐夏然亲。
结果没想到冷静太久了,正好碰到江倚梅回家。
江倚梅很早就知道他跟齐夏然的关系了,在齐夏然不在的时候还时常宽慰他。
聊天之际齐夏然突然开了房门,丁砚其实听见了,可就是没回头。他与江倚梅提及换房子的事情,江倚梅喜笑颜开提起说让齐夏然陪着去。
其实话里话外的意思丁砚都懂,第二天一早还特意擦了擦他的车。黑色大G,齐夏然超喜欢的。
丁砚不经意间炫到他了。眼睛发亮跟小狗似的。
看着齐夏然的睡颜,丁砚又爱又恨。往事不可追,他早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可是又恨得咬牙切齿,但是时间还那么长,齐夏然又不急着出国,他尽可以慢慢报复回来。
丁砚手指愉悦地敲着方向盘,驶到目的地停下,副驾驶的人才悠悠转醒。
看着他迷茫的表情,丁砚抽了一张纸递给他。
“干嘛?”
齐夏然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酥。
“擦擦。”
丁砚把纸巾凑到他面前,齐夏然瞬间回神,摸摸嘴,一手的口水,脸蛋一红拿着丁砚给的纸就擦起来了。
擦完还给自己找补说:“哈哈,一不注意就睡着了,拍纪录片的时候特累,车上张嘴就睡习惯了哈哈……”
齐夏然瞅丁砚神色,丁砚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他率先下车,朝齐夏然招手:“下来吧。”
“来了来了。”
两人来到的是市中心新开的一个楼盘,购房中心大厅就能体现豪气,挑高的门,水晶的门樘,罗马柱威严伫立两侧。
看房主要是丁砚看房,时不时询问齐夏然的意见,齐夏然几乎真的要以为这是他跟丁砚的婚房了。
他环顾四周拿着房子的宣传册,一看价格,眼睛差点瞪地上。丁砚看的房是二百平的平层,可以说是寸土寸金。
齐夏然在都灵是租房住的,后来回伦敦毕业,再回来就是酒店了,纪录片其实也没赚多少钱,靠着热爱,顶多够他一个人花销。
可是丁砚,他居然能负担得起一个市中心的房……
尤其是在丁砚以最快的速度付全款拿下一套房子后,让齐夏然明白,他今天就是来看丁砚炫富的。
从早上的大G再到这一套房。
丁砚好有钱啊……
而丁砚其实是很早就看好了,今天只是来购房而已,交完钱他一转头就看见怨气满满盯着他的齐夏然。
“怎么傻了?”
“你……怎么这么有钱?”
按理说丁砚研究生毕业没多久,怎么就这么多钱了。
丁砚还以为是什么问题,结果是问这个,他坦然回答:“你或许应该上网查查我。”
“上网查你干嘛?”
丁砚笑了,去办手续之前起身拍了拍齐夏然的肩膀,“上网查就知道了。”
说罢,他嘱托齐夏然,“我去办手续,你在这里不要离开。”
待他走后,齐夏然掏出手机在浏览器上查丁砚的名字。
信息浏览一遍,最终定格在最后一句话——担任律师以来,从无败绩。
齐夏然不由笑了起来。
装了好大一个B啊丁砚。
当天下午他们就进了丁砚新买的房子里,一览无余的精装修,齐夏然也没什么看得心思。
虽然比起他的天崩开局睡床垫好到不能再好了,但是依然提不起兴趣。
丁砚见他没心思看也就说:“之后我会重新装修的。”
“那感情好,自己装修的才叫自己的房子嘛。”
丁砚看着走到窗前看外面风景的齐夏然,想了想说:“你,要不跟我去看看我现在的房子?”
齐夏然转身,“你现在的房?”
丁砚薄唇轻启,“租的。”
齐夏然果断答应:“好啊!”
丁砚背过身去掩住笑容。
他租的房离新买的房没多远,十多分钟就到了,齐夏然想来他的事务所应该就在附近,这样方便通勤。
租房里充斥着丁砚的个人气息,简直不能再丁砚了。
租屋也是平层,一厅一卫一厨一卧加一书房,极简的装修但又不显得空荡。
齐夏然随意一扫就看见沙发边那个落地灯,他在国外购物网上见过,两千五百多欧……
折合人民币两万多。
又被丁砚炫了一通。
从小到大丁砚总比他有钱太多,他是个懒蛋,丁砚可不是,丁砚学生时期会去做寒暑假工,到大学了肯定还干副业。
到现在,两人彻底泾渭分明了。
心里难免惆怅,他坐在沙发上,而丁砚跑去给他切水果了。
看着丁砚的背影,想起他们重逢第一天的剑拔弩张还有激烈的吻,几乎变成了隔世记忆。
竹马竹马就是这点最好,不管吵架生气得有多难看,情谊摆在那里,再怎么都没办法割舍。
更何况,齐夏然从来没想过抛弃这段感情。
他看丁砚背影看得入迷,全然没发现丁彦已经走到他面前了。
瓷盘子放在桌上清脆一声,齐夏然这才回神。
丁砚切了盘西瓜给他,“家里没什么水果,我前几天在家,只剩这个西瓜了。”
“没事儿,我喜欢吃西瓜。”
齐夏然叉起一块西瓜喂进嘴里,甜得要命。
他心里喜滋滋的。
跟丁砚同处一室,气氛不再紧绷,齐夏然度过了一个堪称美妙的难得下午。
只是天气复杂多变,刚吃过晚饭便风雨大作,租屋窗户是落地窗,雷电清脉络清晰可见,雷声震耳欲聋。
这样的天气事故多发,也不好开车回去,丁砚只得打个电话给家里,看着期盼眼神盯着他的齐夏然,无奈告知:
“看来你今天得跟我睡了。”
齐夏然脚一软,坐在沙发上,笑也笑不出来了。
他没跟丁砚在一起过,但丁砚属实是他的初恋加竹马,两人什么荒唐事没做过,一朝作别六年,此刻他居然又得跟丁砚同床共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