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组织出品的反窃听智能手机，它的反窃听是真的柯学的反窃听。

就是这手机一拿出来，林溪一米之内窃听器的信号全部都会被屏蔽掉。

很难解释为什么它能够精准识别并自动屏蔽周围所有窃听器传出去的信号，自己却还能有信号的。

上帝解释不了，牛顿解释不了……

作者也解释不了。

就很柯学。

在听见林溪说的话之后，男人吓了一跳。

他先是下意识地摸索领口，果然在领口处找到了一个纽扣窃听器。他一激灵，抬手就要将它扔掉。

林溪及时伸手接住。

而后他又哆哆嗦嗦地说道：“五分钟之后我就会死？”

林溪耸了耸肩。“还剩四分钟了。”

男人闻言，拔腿就跑，然后被林溪拉住。

“喂，把‘货’留在这里。你能不能有点职业道德，答应了人家就要完成交易啊。”

“哦，呃……可是这是假货啊？”

“假货判诈骗，真货判爆米花……呃，日本是不是没有死刑？别废话了，直接把‘货’卡墙角这儿。”

男人战战兢兢地照做。

然后抬头瞪着清澈的大眼睛望着林溪，那意思是：

我可以跑路了吗？

林溪无语，觉得这家伙可能以为她说的五分钟之后会嗝屁，是自己对他动的手。

她挥了挥手，把人打发走，又跳回了上次她听墙角的位置，准备看看西尾正治什么反应。

三分钟之后，西尾正治如期来到了巷尾。

他的目光四处巡视，看见了墙角处卡着的报纸包。

林溪听见他的脚步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他离开的很快，似乎没有现场验货。

林溪：……啧。

她还有点期待西尾正治对着空气暴跳如雷的样子呢。

她现在知道西尾正治身上那那股味道是什么了——瘾君子的身上的异香和酸臭。

西尾正治是个瘾君子。

在餐桌上，他所表现出的神经质、焦虑和无意识动作都是戒断反应。

抢劫运钞车也许是因为他缺钱；开枪射杀保安也许是过于亢奋的状态。

知道了这个，其他的疑问还没有解答：

第一，是谁“盯上了”劫案的嫌犯？

第二，西尾正治打算让谁来背这个锅？

第二个问题其实无所谓答案，不管西尾正治的计划是什么样子的，他肯定都没能成功。

因为他明天就会死于狙击。

而现在……

林溪把玩着手上的窃听器。

很小巧，纽扣电池供电，续航时间12h。

她想了想，点开技能树，花费4000点经验值升级了易容技能。

【易容：Lv0（一窍不通）→Lv1（变装入门）（升级需要隐匿Lv1）】

【获得化妆包x1。】

【易容：Lv1（变装入门）→Lv2（初级易容术）】

【获得颈环变声器x1、易容工具套装x1。】

她手一翻，将触屏手机放回系统背包，然后将系统刚送的颈环戴在脖子上，调节成和她音色不同的声音。

她清了清嗓子，开口到：

“摩西摩西？听得见吗？这里放送一则广告哦。”

“一个星期之后，横滨奇幻乐园将会举行一场超——大型烟花秀，感兴趣的话请务必来参观哦~”

“不来的话，其实也没关系，但是……”她停顿了一下，“那么好看的烟花，不来绝对会后悔的哦——”

“——安室君。”

53.

男人大步跑出小巷，直到把那些砖红色的矮墙甩到身后、再也看不见的时候，才停下脚步，松了一口气。

他缓缓平复了一下心情，恐慌逐渐褪去，被戏弄和算计的恼怒慢慢涌上心头。

“*的！”他狠狠踢了一下一旁的垃圾箱，铁质的垃圾箱回馈给他一声巨响，以及脚趾尖锐的疼痛。

“嘶……*的，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他发泄了这一下，脚趾的疼痛让他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站在原地略一思量，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事儿放下。

峯苫组和那群黑漆漆，他哪个都惹不起。

这事儿就算他倒霉吧。

他在华灯初上的时候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那片地盘，推开了常去那家酒吧的门。

酒吧里灯光昏暗，不像平常那么热闹，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他坐到吧台前，想像往常一样，点上一杯酒，度过这个夜晚。

目光接触到酒保的脸时，他突然愣住了。

“是、是你！”

面前男人一头金发，吧台打下的顶光打在他的头发上，散发着柔和的光。

“没错，是我。”金发男人推过去一杯酒，缓缓扬起了一个微笑。

他眼窝处被头发打下的阴影罩住，灰蓝色的瞳孔微缩，足以止小儿夜啼。

“友田先生，告诉我，今天下午你遇见了谁？”

54.

4月9号上午。

远东公司。

西尾正治安静地坐在他的办公室内，他坐在转椅上，背后的窗户大开着。

而在远东公司附近的一栋大楼中，清水丽子背着高尔夫球杆包，缓步走进卫生间。

她头戴一顶鸭舌帽，在大楼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锁上门，将高尔夫球杆包放在地上打开，拿出里面的零件开始组装。

很快，一把狙击步枪就在她的手中成型了。

她扬起唇角，将手中的枪架起来，透过瞄准镜，缓缓瞄准了西尾正治。

她放在扳机上的手指慢慢用力。

就在这时，她背后突兀地响起一个声音。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那么做。”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高度专注的清水丽子浑身一抖。

她的反应很快，左手握住狙击枪，右手抽出腰间的手枪，回头瞄准的瞬间手中的枪也上了膛。

“谁？”

林溪缓缓从卫生间的隔板后走出。

她依旧穿着昨天和清水丽子见面时穿着的一身杏白色连衣裙。

“小溪？”清水丽子诧异地说道，手中的枪仍然举着没有放下。

“你之前就在这里？”她问道。

她刚才进卫生间的时候锁了门，但她先前没有在这里听见任何其他动静。

林溪是如同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

“嗯，在你来之前，我就在这里了，丽子姐姐。”

“如果要狙击西尾正治的话，这里是最好的位置。”

清水丽子的手紧了紧枪。

她扬起了一个笑：“真可惜，甜心。你不该呆在这里的。现在，举起双手往后退。”

林溪眨了眨眼，听话地举起双手，依言后退。

清水丽子手举着枪，慢慢向林溪靠近，直到林溪后背抵着墙，退无可退。

枪口贴上了林溪穿的杏色连衣裙，从领口一路划到脖颈。

林溪被迫抬起头。

“小溪是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在这里狙击西尾的？”清水丽子盯着林溪的眼睛。

即使最脆弱的部位被枪指着，清水丽子也没能在面前少女的眼中发现任何恐惧的情绪。

怀疑、愤怒等其他的情绪也一概没有。

在那双蜜糖色的眸子里，她只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林溪想了想。

呃，她总不能说，她是已经过来看过事情发展，之后才回的档吧？

“这个嘛……咳咳，昨夜我夜观天象……”

清水丽子挑了挑眉：“小溪，在这种时候开玩笑可是没有用的哦。”

“不骗你，丽子姐姐！”

“昨夜我夜观天象，得知你和西尾正治、伊东末彦是4月4日运钞车抢案的主谋；又掐指一算，得知在抢案过后，你必会想要摆脱这两个人。”

“你在这里狙击西尾正治，又叫伊东末彦过来，将剩下七发子弹的枪扔给他，想让他帮你顶锅。”

“你在伊东末彦的社长室里放了运钞车抢劫案的计划书，又在他的车上做了手脚，这样在他想要开车逃走的时候，车辆就会失控、发生车祸；”

“警方会将这两个已死之人定为抢案的主犯，而你则美美隐身，拿着钱跑路。”

清水丽子的脸色变了，抵在林溪脖颈处的枪也往上挪了挪，顶住她的咽喉。

林溪有点难受地动了动，继续说道：“但是丽子姐姐你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你布局的时候，已经有人站在你们身后，冷冷地看着你们啦。”

“但是你不是只有一种选择，你还有我呢，丽子姐姐。”

“我正好找那只‘黄雀’有点事情，所以想要请你帮我个忙。当然啦，你也可以拒绝我……”

林溪笑了笑，“那样我就只能血溅当场啦。感谢你对准的是脖子，不会痛太久，只是要给清洁工阿姨添麻烦了。”

清水丽子盯着林溪看了看，从一开始的惊诧慢慢平静下来，勾起红唇：“‘螳螂’？‘黄雀’？呵呵，有意思。我怎么知道你说那些一定会发生？”

“我修行多年，道行深厚，这么多年占卜从未失手……哎哎哎，别压我喉咙，丽子姐姐！”

“咳咳，相信我一次嘛，丽子姐姐？我掐指一算，5分钟之后，西尾正治就会脑洞大开……而你根本不用动手。”

林溪的目光闪烁，她轻轻握住清水丽子顶着她脖子的枪管，缓缓往下移，另一只手推开一旁隔间的门：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请看VCR……我的意思是，丽子小姐，请随我进入豪华至尊VIP观影位。”

“好吧，小溪。”清水丽子笑了笑，“如果你说的‘豪华至尊VIP观影位’指的就是厕所隔间的话。”

她顺从地任由林溪挪开她的枪，又打开了了她锁着的门。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林溪。

现在的林溪……和她前几天所接触到的林溪完全不一样。

今天之前，她眼中的林溪是一个可爱的、助人为乐的、充满阳光和青春气息的大学生。

身为公司秘书长的清水丽子可以和这样的人交朋友、一起约饭、一起出去玩，她可以让这样的人非常喜爱她、信任她、依赖她……

但她的另一面，那个拿着枪轻松取人性命的清水丽子，永远都不可能和这样的人有任何交集。

但现在……

她很难用语言去形容现在的林溪，只觉得她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同样的阳光开朗、充满青春气息，但又从容、诡谲，还有着奇怪的自信和坦然。

这样的林溪，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不会给人违和的感觉。

不过……

无论是哪种样子的林溪，都拥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让人下意识就听进去她的话、并跟着她的节奏走呢，清水丽子这样想着。

明明知道非常危险，却更加令人难以拒绝。

清水丽子转身，将自己的狙击枪收起来，跟着林溪走进隔间。

林溪食指挡着唇，做了个嘘的动作，对她眨了眨眼睛，小声说：

“还有半分钟，丽子姐姐。如果西尾正治死了的话，你要好好考虑我的提议哦。”

清水丽子点了点头。

她们一同呆在隔间等待着。

如林溪所说，不多不少，半分钟之后，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了。

脚步声响起，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接着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子弹的破空声、弹壳掉在瓷砖上清脆的碰撞声。

她们在隔间里屏住呼吸安静听着。

在这之后，是收枪声、打火机点火的声音，飘来的烟味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以及最后卫生间门被关上的声音。

林溪眨着眼睛看着系统地图，等着人走远，才对清水丽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清水丽子竟然从中看出了邀功的意思。

“丽子姐姐，请~”

林溪带着她来到窗前，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望远镜，示意清水丽子拿着。

清水丽子依言拿起望远镜向公司大楼看去。透过望远镜，她看清了西尾正治脑袋上的洞。

西尾正治大约可能的确是死了。

耳边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

“丽子姐姐，看到了吧！现在可以考虑考虑我的提议了吧~”

真是不可思议……

她轻笑一声，抬头整理了一下头发，对林溪说道：“你想怎么做？”

在她的注视下，林溪的眼神突然躲闪起来，脸上也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咳咳……是这样的，丽子姐姐，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摆脱伊东末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