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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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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第一次结束后,舒灿歌还是恢复了片刻的清明。

彼时,她有些许无力地靠在他肩上,任他默默搂着。片刻后,像回味过来了,她蹙起长眉,问他:

“你不是在京城养了通房或者相好吧?”

寇清昼轻笑一生,侧头看她,一双眸子亮如星子,飞快回答道:“没有。”

她埋在锦被里的身子往下缩了缩,小声嘀咕:“那怎么这般熟练。”

他凑近她小巧的耳垂,轻轻含住,吐息温热:“你能看那两本册子,我自然也有。”

血液冲到头顶,她简直羞愤得想死,不受控制地就狠狠朝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结果下一瞬就被对方压在身下。

她听到耳边喑哑的叹息,夹杂几分戏谑:

“夫人可知,纸上得来终觉浅。”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那人才餍足似的放过她。

摇响铜铃,四个守在西侧间的婢女鱼贯而入。宅子里的丫鬟和小厮都是安王赏赐的,各有十个。

上前检查的是小桃,她是贴身侍女,自然也知道今晚该做些什么,且她在门外多多少少也听到一点房里的响动,但当看到自家姑娘的情状还是有些红了脸。

相比之下,寇清昼还能穿着整齐的中衣在屏风后面喝茶,就显得神清气爽多了。

“姑娘,要洗脸更衣吗?”小桃垂眸问道。

她其实一眼就看见了自家姑娘眼眶红红的,脸颊似有泪痕,极浅淡,远不及此刻未散尽的酡红。

那几滴眼泪是刚开始那会儿的疼痛让她落下的,现在舒灿歌只觉得身子酸痛,草草套了几件衣裳在身上,腿上用被子盖着,中裤则堆在床尾。

她勉强打起精神:“不,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另外三个侍女应声下去准备了,她才又轻声嘱咐小桃:“待会儿把床铺换了,屋子里的窗户都敞开一会儿。”

“是。”

小桃服侍她慢慢穿好了裤子,净房的水也烧好了。

等她洗完澡回来,房里的空气总算没有了先前令人难堪的猗靡,床上的被褥也重新换好了。

喝了一口茶水,舒灿歌上床拉起被子打算睡觉,却见那人倚在窗边,月色皎洁,皓白的光晕散在他的侧脸。

“你在看什么?”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他的声音忽然又轻又凉,像是怕惊了月色。

她记得寇清昼说过自己是一个不通文墨的兵痞,现下怎么忽然吟咏起诗句来。

但她先前被他磨了太久,身上酸乏、困意上涌,便也只疑惑了一瞬,就嘟囔着:“我先睡了。”

*

不用给早起给公婆奉茶,舒灿歌四平八稳地睡到了辰时末。

天光早已大亮,窗外有两只长尾喜鹊在枝头雀跃,不时发出啾啾清鸣。

小桃走上前拉开床帷,用帐钩勾起,又扶她起身,再俯身帮她套好罗袜、穿上绣鞋。

四个侍女端着打好水的铜盆,伺候她洗漱,又另有两个侍女伺候她更衣和梳妆。

舒家经营窑场数年,家中略有资产,也置有家仆服侍,但这么多丫鬟伺候她一个人,还是有些令她不太习惯。

婚礼前,安王妃送了一盒首饰和十匹上好的杭绸作为新婚贺礼,怕舒灿歌没时间裁制,又赐了四套成制的衣裳。

为表新婚的喜庆,小桃从中挑出一件团花纹桃红褙子,一条鹅黄裙子给她搭配上。丫鬟轻轻梳理她乌黑浓密的长发,再用一支云凤纹金簪盘起。

等一切妆扮妥当,铜镜里便现出一个身段窈窕、娇俏妩媚的女子模样。

她怔了片刻,觉得自己似乎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五爷呢?”她问小桃。

对方笑着回答:“姑爷一早就起了,现正在院子里练剑呢。”

果真是男女有别,她歇息了一晚起来,身子仍旧有些不舒服,但对方却神清气爽得很。

舒灿歌推门出去,刚走到廊庑栏杆处,便见到寇清昼正舞完最后一式,剑势顿收。

要是早一点起来,是不是就可以看见他舞剑的样子?虽说之前在总督夫人的留春宴上见识过……

她心中正莫名遗憾,那人却已然发觉了她,随手挽了剑花,长剑入鞘,朝她走来。

“昨晚休息得好吗?”

玉冠束发、一身宝蓝圆领袍子衬得他清贵出尘,寇清昼眼中含笑,声线清朗柔和。

她微微瞪他一眼,低声说:“明知故问。”

小桃在舒家伺候了快五年,自家姑娘平日里都是清爽沉静的模样,现在含娇带嗔的一眼,像芙蓉花开,清丽中透着妩媚。

难怪听巷口的二婶子说,女子嫁了人就会变得更动人。小桃想着,忽又觉得不对,应该是嫁得良人才会。

寇清昼已经走到主仆二人跟前。

在明州时见多了她作男孩儿打扮,连参加总督夫人的宴会也只是一身青衣,虽然也好看,但总是过于素净。

如今一身桃红衫子,云鬓挽作新妇的样式,连嗔怪的神情都明艳动人。

小桃暗中扯了扯自家姑娘的衣袖,低声道:“姑娘,手帕……”

舒灿歌反应过来,但见那人也笑盈盈看向她,眼眸亮得跟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一般闪亮。

她从袖中扯出一方丝制手帕,踮起脚尖想替他擦汗,但对方个头实在太高了,她踮了脚居然也够不到。

忽然想起临行前嫂子说的话,她脸上腾地飞起两团红云,用仅两人之间能听到的语调说:“你就不能蹲下来一点么?”

寇清昼从善如流地蹲下身子,在她为自己擦拭完汗水后,忽然攥住了妻子白嫩的小手:

“多谢夫人。”

他的手指上有一层薄茧,手心因练剑的缘故热得发烫。

她胸腔里的心跳得好快,连一旁的小桃也察觉出气氛忽然有几分旖旎,低头退后了几步。

舒灿歌好一会儿才抽回手来,将手帕收回,平复了语气,问:“五爷几时起的?怎么不叫醒我?”

“又不必早起拜见公婆,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说的也是。

“那,五爷用过早膳了吗?”

寇清昼摇摇头,她正要回头吩咐小桃,他却拉住她的手,笑道:“今日不在府里用早膳。”

舒灿歌疑惑地望着他,对方温和道:“我带你去城里的街上吃。”

*

泰州是个好地方,在安王的治理下更是百业兴隆。

街上是鳞次栉比的摊铺,货郎的挑担里各色货物琳琅满目,水渠旁种了一排低矮的桂花树,如今已是金黄满枝,暗香浮动,伴着货郎走街串巷的叫卖声飘到远方。

寇清昼带着她左拐右拐,就在她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时,就听得他含笑一声——

“到了!”

比起先前在集市的热闹繁华,这条巷子算得上清幽。一株铁线莲从青砖墙后面探过头来,在风中招摇着洁白的花蕊。

巷口摆着一个面摊,锅里正咕噜咕噜煮着白汤,插了一面古旧得掉色的青色旗子,仅一个大字——“面”。

她跟着寇清昼找了位子坐下,就听得对方轻车熟路地吩咐:“店家,来两碗鱼汤面,记得加猪皮、草鸡和麻油。”

“好嘞!”

不多时,店家便端上两碗冒着热气的汤面。

只见奶白的汤面上飘着几朵绿油油的葱叶和蒜花,麻油和猪油的味道渗透了鸡丝的香味,缓缓飘到人跟前,令人不禁食指大动。

原本还疑惑这人为什么七拐八拐地带自己来这犄角旮旯,现在舒灿歌满心满眼都是热腾腾的美食。

见她吃得欢快,寇清昼嘴角勾起,又起身打了两碗面汤放在她面前。

她慢慢喝了热汤,心头暖洋洋的,巷口吹来凉风,带来铁线莲的馨香,舒灿歌只觉得人生都完满了。

“好吃!”她言简意赅地赞扬,放下汤碗,又问:“这是什么面?”

“是泰州特色的鱼汤面。用炸酥了的肥鲫鱼和鳝鱼骨头熬制,又加了虾皮、绍酒、姜葱,汤面才会又白又香。”

听着他娓娓道来,一旁的摊主也连连点头:“您说得不错,我张记的鱼汤面在泰州城里摆三十余年了,今日竟能碰上您这般识货的客人。”

寇清昼看了看笑容满面的店家,对方是个粗布灰衣的中年人。

“之前不是你在经营这摊子。”

店家笑道:“是,先前是我父亲在摊子上煮鱼汤面,现在老人家身体不行了,在家里将养。不过您放心,这鱼汤都是他熬制的,保准跟从前一个味道。”

顿了顿,他又说:“客官您是本地人?应该是从前常来惠顾的熟客吧?”

店家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寇清昼,对方相貌堂堂、气度不凡,若是熟客或本地人,应是让他过目不忘的,可他却不记得……

寇清昼神色忽然冷了半分,良久才开口:“不是,我只是幼时路过泰州,父母带我吃过一碗。”

说罢,他从腰上的荷包里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那店家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一时没有接银子:“客官,我家是小本经营,两碗面一共十二文……”

“不用找了。”寇清昼打断他的话,语气淡淡,“剩下的是赏给你的。”

舒灿歌跟在他身后走出了巷子。他的影子浅浅的,像一朵温柔又琢磨不透的云,罩在她头顶。

她觉得奇怪,寇清昼不是泰州人,怎会对这里的风土人情这般熟悉?

“五爷从小在哪里生活?”她忽然问:“你先前说你父母已经不在了,那他们……”

“我生长在京城。”他淡淡回话:“我娘走得早,父亲……在一次领兵出征吃了败仗后,死在了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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