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五条悟有些无语，“虽然老子没上过学，但是也不至于是个文盲好不好。”

作为御三家之一，五条家也不会允许他们的神子和未来家主大人是个文盲。

所以五条悟自出生以来，家庭教师虽然几番更换但是这个职位还是固定存在的。

“咳。”夏油杰也觉得自己刚才想岔了，五条悟这种大少爷怎么会没有私教。

他接着有些好奇问：“那你都学的什么？”

在夏油杰对豪门生活浅薄的认识里，五条悟这种大少爷应该会在基础知识的学习上，掌握很多课外技能吧。

就那种，虽然外表性格看起来不靠谱，其实五条悟不仅会拉小提琴还会在早餐后看金融报纸。

嘶，有点违和。

以上不靠谱的猜测来自夏油妈妈经常看的电视剧。

五条悟不知道夏油杰对自己形象的胡乱补充，他回忆后说道：“咒术发展史，五条家的历届六眼生平，各类咒具使用，咒灵大全之类……的吧。”

听起来是很细碎的知识，可能那些老师讲的很系统，但是五条悟通常不听老师的。

更多时候他会自己去翻家里的各种书，之前判断团子是妖怪的信息就是他自己在五条宅里落灰的储藏间翻出来的。

这种有关神道的书向来不是那群老橘子们希望五条悟花费时间阅读的东西。

他们怎么说的来着，虽然五条悟没有刻意去记，但因为六眼其实发生过的事情他愿意的话都可以记起来。

啊，想起来了：

“早就不存在这样的地方了。”

“这种事情只是神道的谎言罢了。”

在五条家的族老们眼中所谓传说的妖怪聚集的地方，只是残留的神道家族苟延残喘的谎言，是试图威胁咒术界的说法，不值得在意。

末了还不忘提点五条悟将注意力放在对五条家家传术式的练习上。

五条悟的出生和成长使得五条家在御三家中的地位逐年上升，在咒术界的话语权一度超过其他两家。

他们期待着五条悟重现五条家的光辉，不能忍受五条悟的注意力放在旁的无关事情上。

只不过随着五条悟的长大，他们不再能强硬地将思想灌输给五条悟，只能不断重复：

“悟少爷不需要注意这些小事。”

“悟少爷的精力要放在复兴五条家上才对。”

“悟少爷的无下限练的如何了？”

……诸如此类。

絮絮叨叨的虚伪关心五条悟觉得很烦，渐渐地不再问，反正不管换了哪个老师都只会重复一样的话。

自己待着看书反而清净。

言归正传，所有除咒术想关的书籍之外的杂书都不在五条家族长和长老们对五条悟得期望中。

漫画当然更不是。

但是谁在意呢，反正他不在意，五条悟随手拿起放在收银台旁边的新刊，为他和夏油杰的待付钱漫画堆添砖加瓦。

夏油杰：“啊这样啊。”哈哈，脑内幻想崩塌，完全没猜对。

乍一听全是和咒术相关的内容，不过作为咒术界长大的人好像确实是该学习这些。

夏油杰有些好奇地追问：“你不学怎么管理你们家吗？”

“不知道。”五条悟干脆道，他没想过。

所有人都说他是未来的最强，所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在家里五条悟感兴趣的只有看书和修习咒术，对于跟不上他思路的五条家其他孩子他都不怎么交流。

偷溜出来这么多次，也只有夏油杰能够跟上他的节奏，算是五条悟交上的第一个朋友，当然夏油杰的邻居一家也很有趣，但是目前接触不多。

好像确实从没人告诉过自己怎么样管理一个家族，五条悟苍蓝色的眼瞳中多了几分沉思。

半晌，五条悟在心里冷笑一声，毕竟现在的那些人自己都搞不清楚如何管理吧。

所谓咒术界上层，乱七八糟。

注意到似乎谈到家族的问题后，五条悟就显得兴致缺缺，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夏油杰拿起五条悟刚才塞进一摞漫画里的幼儿启智漫画，想来想还是塞回去一起付了钱。

刚好给邻居家的惠和久作看。

付完钱夏油杰转头，状似随意看向五条悟道：“你之前提到的那个咒术高中，悟会去那里上学吗？”

虽然夏油杰一直担忧高专的学历在社会上的作用，但其实他认同五条悟的话。

他们这种人和普通人中间始终是有着天堑的。

他们，他和悟，还有菜菜子、美美子，甚至惠以及之后会认识的所有咒术师在普通人的世界就像是白羊群中的黑羊一样显眼。

而咒术界对于咒术师来说，是个横滨之于异能者一样的地方。

如果不是，那就像是中原中也用荒神神社影响横滨一样，他们也来改变咒术界好了。

尚且年幼的咒灵操使对于咒术界所知不多，却斗志昂扬相信自己能够用力量做些什么。

所以夏油杰试探已经认可的同伴五条悟对未来的打算。

推开书店门的五条悟抬头看天空。

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就像他眼睛的颜色一样澄澈。

而地上横滨的人一如既往的特立独行，白发少年深吸一口气呼出，没有用原本准备的模棱两可的答案，而是肯定地说：“会去。”

呼吸过横滨自由的空气，谁还想一直待在那个腐烂的古宅。

夏油杰轻轻笑了：“那今后也请多关照了。”

“所以在去高专之前，悟要不要看一点普通人会学的东西？有些写的也很有趣。”

夏油杰拿起中岛敦选的一部分书塞到空着手的准备出门的五条悟怀里，自己拿起漫画，只留了本诗集给中岛敦拿着。

中岛敦神情一凛：“谢谢夏油哥哥。”

小老虎偷偷松了口气，拍拍胸脯，虽然听不懂哥哥们在说什么，但是敦敏锐地意识到气氛的转变。

“这些书我扫一眼就记住了，”虽然这么说，五条悟还是接过了书提着，顺便吐槽夏油杰：“你就是想让我拿东西吧。”

夏油杰笑着打哈哈：“毕竟悟是哥哥，要照顾敦嘛。”

“哈知道了知道了，又是你那个正论吧好烦。”

三人出了书店，五条悟伸了个懒腰，转头对着夏油杰指指点点。

“哈哈哈，”夏油杰本来还在笑，忽然停下来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五条悟。

他慎重地开口：“悟。”

五条悟用眼神表达疑惑，却感觉眼球有些不太对劲，他抬手按在眼睛上。

夏油杰开口继续道：“只是让你拿个书而已，不至于气地眼睛都红了吧。”

和他打架的时候五条悟也没这么脆弱啊。

中岛敦也一副天塌了的表情看着五条悟：天呐，五条哥哥是因为不愿意帮忙拿书才气到眼红吗，那他不会被揍吧，呜呜中也哥哥救我。

书店门口响起五条悟大声反驳的声音：“才不是！”

五条悟噔噔噔跑回书店旁边的玻璃前，观察自己的眼睛。

眼眶泛红，可能是最近主动用六眼分析的信息次数太多，有些超载了。

晨风那里一次，那个妖怪团子一次，刚才的绷带小鬼又一次，还不算平时被动接受的信息。

所以才不是气的，他没有那么小气！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夏油杰憋住笑，为自己对五条悟“狭隘”的猜测忏悔，顺便提议：“你的眼睛接受信息是主动的吧，要不要带个东西遮一下？”

五条悟摸下巴思索：“那看看吧。”

“不过遮挡眼睛的话，怎么想都是要眼镜吧。”

在夏油杰带领下三人随便进了家饰品店。

门口眼熟的哥特风店员酷酷地和夏油杰打招呼。

是刚来横滨碰到的那个便利店女店员，她还像之前那样摆摆手就不再管。

夏油杰礼貌地打了招呼，在店里乱晃起来。

黑发少年拿起一个金丝眼镜在脸上比划，瞬间斯文败类感加十，年龄加五。

换成黑框眼镜后，夏油杰看着镜子里老实的自己，点下头抿住唇装作阴沉地推了推眼镜。

好不错，非常有那个阴湿味道。

“哇，好酷。”

旁边传来中岛敦的声音，夏油杰抬头发现五条悟脸上架着一副圆片的小黑墨镜。

夏油杰刚想开口，五条悟先指着他笑地前俯后仰：“哈哈哈哈，杰你那个是，什么啊哈哈哈太搞笑了吧。”

刚想夸一下五条悟小墨镜的夏油杰：“……”

硬了，拳头硬了。

“出去打一架吧，悟，”黑发刘海少年放下眼镜笑得和善。

五条悟拔下小墨镜露出苍蓝的眼睛，少年嚣张地扬起嘴角：“好哇，刚才还没分出胜负呢。”

然后两人就真的“勾肩搭背”地并排走了出去。

女店员和中岛敦同步转头看着两个少年姿态扭曲地走出门，然后店员转头看着中岛敦。

一只做了纯黑长指甲加各种金属链条的手自然地伸到白发男孩眼前，还抬了抬。

中岛敦茫然地看着她：“嗯？”

“那小子没给钱，”女生另一只手自然地点了根烟叼着，“你给钱吧。”

“快点。”一副大姐大打劫的样子。

中岛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