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那恶阳的信仰在异世界是什么水平呢？”虽然已经大致确认上次他看到的画中教堂就是光明神的教堂，但他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柳文摇头：“这个我并不清楚，但根据一些文献记载，恶阳并没有信徒，他的力量并不依赖信仰。”

不来源于信仰？与恶阳权柄有过联系的池空有了一些猜测，恶阳的力量，或许来源于异世界的太阳。

太阳庞大的物质本身就是非常恐怖的武器，这么庞大的物质哪怕是简简单单从天上砸下来，对整个异世界而言都是异常骇人的。

恶阳的强大根本毋庸置疑，所以面对这样的对手，光明神又是怎么跟他争夺信仰的呢？

太阳崇拜别说是在神明行走于世间的异世界，就算在他们现在的世界都是异常盛行的。

如果没有真本事，是很难将光明这样的概念从太阳身上剥离，建立自己的信仰体系的。

“神眷者是什么？”池空疑惑问道，“虽然名字好听，但看你的表情，这好像不是什么好词。”

柳文没否认：“确实不是好词，成为神眷者，就意味着你要死了。”

池空无语：“你这么直白的吗？”

柳文道：“神眷者准确说并不是神明的眷顾者，而是规则的眷顾者，被规则眷顾就意味着有能力也有资格问鼎神位，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懂了。池空点头，他现在可太懂了。

“这就相当于天道给皇帝立了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太子，真是没有比这更微妙的关系了。”

“好比喻。”柳文评价道，“所以按照这个逻辑，想要活命，要么搞好跟‘没有血缘关系的老爹’的关系，要么就要提前动手造反，在他发现之前逼宫称帝。”

“这听起来哪个都不容易。”

柳文道：“你很幸运，我们跟光明神有一些联系，或许能找到折中的方案，但同样的，在夺取对方神位这方面，我们可能无法给你提供任何帮助。”

对于这点，池空没有任何意见，但他有个问题：“光明神为什么会和我们结盟？他们不是异界的魔神吗？”

柳文摇头：“并不是盟友，只是关系暧昧，没有特殊情况，他不会对我们动手，在异世界活动的时候，我们也不会伤害他们的信徒。”

“其实大部分拥有信徒的神明态度都很奇特，他们也更容易接纳其他种族，只要给他们提供信仰就可以了。”

池空不太懂，如果按他自己想法来的话，他根本无法接受信仰成神的设定，依赖信仰就等于受制于信徒，这样拥有明显弱点的神明是如何跟恶阳那样的神明抗衡的呢？

信仰神明并没有被全部杀死，这就代表这个力量体系必然有他的合理之处，或许只是以他现在的眼界无法看透。

而且光明神需要信仰也不代表他本身就弱了，信仰也有可能是他继续提升上限的手段，并不是主要的力量来源。

“那你们一直盯着我就是因为我可能是神眷者？”

柳文没有继续隐瞒：“没错，我们发现你有成神的资质，所以才一直观察你。”

“异世界并不是没有神眷者诞生，甚至异世界的很多新神都是这样成长起来的，作为登上神座的神明拥有漫长的寿命，在漫长的生命中，他们也在不断寻找解决隐患的方法。”

“利用自己对规则的掌控不断蚕食神眷者的神志就是其中最常用也是最简单的方法。大多数被蚕食神志的神眷者都会成为他们的傀儡，分身，甚至奴仆。”

池空惊讶道：“他们的蚕食能越过梦境世界，直达现实？”

柳文面色凝重：“可以，他们甚至还能做到更多，所以对于神眷者我们需要拿出一百二十分的警惕。”

更多是什么柳文没说，池空却也能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现在这个情况应该还是可以商量的，但异界的神明这种东西，他们怎么想的是真的难说，说不定他上一秒跟我们你好我好大家好，下一秒就跟死敌联手然后一起进攻我们的世界了呢。”

柳文显然是不信任异世界神明的，池空其实也不信任，如果他不知道那个异世界神明可能是他的话。

“所以......”池空将手中的火焰举起，“这是什么？柳医生应该知道它的作用吧。”

“你心态还挺平稳。”柳文赞叹一句。

池空面不改色：“日子总要过的，有力量不用那不是傻的。”

“有道理。”柳文赞同，然后回答道，“不过很可惜，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光明神的权柄跟净化有关，你这能量说不定对诅咒类技能有克制作用。”

说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丑不拉几的傀儡娃娃：“你试着烧一下它，说不定有什么惊喜。”

池空看着娃娃，觉得自己眼睛有点痛，倒不是因为他上面弥漫的黑气，只是单纯觉得太丑了，辣眼睛。

池空一挥手，火焰非常听话地飘了过去。

在沾到傀儡娃娃的一瞬间，像是水滴进了滚烫的油锅，黑气开始剧烈沸腾起来。

没过多久，娃娃表面的黑气就被那团人畜无害的火焰焚烧殆尽，而那团火焰则像是吃饱喝足了一般，整个“胖”了一圈。

“咦，它还能长？”柳文手中亮起一团光，然后试探性去触碰这团火焰。

没想到火焰竟然顺着光芒燃烧了起来。

池空见到吓了一跳，赶忙尝试控制火焰。

那团火焰非常听话地缠上了池空的手臂，然后消失不见了。

虽然看不见了，但池空能感觉到，这团小小的火焰似乎钻到了他脑海中的那个模型的油灯里，此刻正在安静燃烧。

“附着性很强，燃烧速度很快，有净化效果，也可以燃烧能量。”柳文得出了一个模糊的结论，“目前看起来很不错。”

出现神眷者并非只有坏处，在那一大堆麻烦事中还有为数不多的好消息，神眷者的能力跟他们对应的神明挂钩，他们能通过研究神眷者的能力，了解对应神明的能力。

“这件事情我需要上报，会有人专门联系光明神商量你的问题。”

池空心情复杂，未来，说不定他可能不仅要自己跟自己演对手戏，还要跟他们这边的高层商量怎么处理自己。

不过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不清楚，那就是他到底离开异世界消失多久了，在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内，他的马甲到底还有没有活跃，他是什么时候跟这边有过交流沟通的，以前的他跟这边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

而且，他总感觉时间线好像出了点问题，他一共才昏迷三年，他到底是怎么搞了那么多事？难道和他那看起来古里古怪的觉醒能力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