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没猜错,这极有可能是瘟疫。倘若京城真的爆发瘟疫,对于整个大乾而言,无疑将是一场灭顶之灾。且京城都可能沾染瘟疫,那么父亲去中原赈灾,情况必定会更加危急凶险。
映雪心急如焚,额头上已沁出细密的汗珠,她也顾不上其他,忙从绣着精美花纹的荷包里,掏出几粒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药丸,递给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急切说道:“这药丸你赶紧给你母亲及其它几位病人喂上,虽说暂时无法根治,但起码能让他们的病情不再继续恶化。”随即,她又示意身旁的竹清,给了几两碎银子递给小乞丐,温柔说道:“这银子你一定要收好,先买上这两日的食物回去,这两日千万不要出来,其他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小乞丐见映雪神色异常,满心担忧地问道:“可是我娘的病有什么不妥?”映雪轻咬嘴唇,怎么可能把心中那可怕的猜测说出,只能强装镇定地安慰道:“无事,秋冬季节本就容易风邪入体,为了避免更多的人感染,才要多加小心。”小乞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待小乞丐离去,映雪眉头紧蹙,匆忙吩咐竹清道:“赶紧回府,快!”马车一路疾驰,在永安侯府门前停下。映雪不等马车停稳,便急切地对向莞宜说道:“向表妹,我去一趟荣晖堂,你自己回院子吧。”说罢,就如风一般先一步离开了。向莞宜望着映雪急匆匆的背影,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荣晖堂内,老夫人正品着茶,见映雪匆匆过来,满脸诧异,惊问道:“映雪怎么过来了?你不是陪向姑娘去文澜阁了吗?”映雪神情凝重如霜,声音低沉地道:“祖母,京城可能有瘟疫。”刚说完,老夫人一惊,手猛地一抖,打翻了桌上那精致的茶杯,茶水四溅,惊声道:“你从何得知?消息准确吗?若真是瘟疫,京城怕是要有大麻烦了。”说罢,颤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映雪摇摇头,眼眶微红,声音低沉道:“我今日在街上碰到从中原逃难过来的小难民,他们住在城郊那破庙中,听他说,破庙中已经有几人都有发热,寒颤及呼吸困难的症状。”接着又语气沉重地道:“这极有可能是瘟疫的前期表现。”听言,老夫人神色惶恐,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道:“那你父亲去中原赈灾岂不是十分凶险?”映雪微微颔首,十分庆幸地说道:“爹爹出京前,我给爹爹备了一些药,虽然治不好瘟疫,但也有一定的抵抗之效,想来爹爹会用上。”说罢,又忧心忡忡道:“只是若中原真有瘟疫,恐怕容易造成难民暴动,也是十分危险。”老夫人长叹一口气,双手合十虔诚道:“希望菩萨保佑。”接着又道:“你爹爹如今不在府里,万一真是瘟疫,能早一日采取措施也能避免不少人遭难,你大哥今日会回来,到时让他以永安侯世子的名义,上一份折子,让朝廷决策,你这两日看能不能从你那本秘方中找找,看有没有对应的瘟疫秘方。”映雪点头应下。
回了映月阁,映雪脚步匆匆,立马查看了玉佩中的积分,只见她眉头紧皱,神色懊恼不已,暗自嗔怪自己就不该抱有侥幸心理。之前救了猎户,又因为提出救灾之法,倒是获得了一些积分,可惜都被她给兑换了一本兵法和一本炼器的秘方。如今要兑换瘟疫秘方,积分却还差了不少。
映雪满心忧虑地去了书房,仔仔细细地翻找着,期望能找到有关瘟疫方面的书籍。时间缓缓流逝,直到申时,阳光斜斜地照进侯府。苏璟皓回了侯府,映雪正专心查找着书籍,忽然听见书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转头看去,发现是大哥,眼中瞬间燃起激动的光芒,喊道:“大哥,你回来了?”苏璟皓神色慌乱,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问起映雪,道:“妹妹,祖母说的瘟疫可是真的?”映雪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郑重地点头道:“八九不离十。”苏璟皓又急切地追问道:“你何时竟会医术了?你炼制的药丸真的对父亲有防护作用吗?祖母不是骗我的吧?”映雪一时也无法将这其中的缘由向苏璟皓解释得清楚,只是语气坚定地肯定道:“我只是偶得一本秘方,药丸自然有效,大哥来正好,祖母让你拟个折子上报,你现在就拟吧。”
苏璟皓毫不怀疑映雪的话,眼神中又对映雪抱起了希望,满怀期待地问道:“既然你能发现瘟疫,那有没有治疗瘟疫的秘方?”映雪神情落寞地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道:“暂时还没有。”苏璟皓听言,眼中的光芒黯淡了几分,也只好作罢。
两人在书房里埋头琢磨了一个多时辰,周围堆满了书籍和纸张。又找出永安侯之前废弃的折子作参考,经过反复商讨和修改,总算把折子拟好。
黎明前,皇宫灯火通明,大臣们身着朝服,手持笏板,依次走进金銮殿。
皇帝高坐龙椅,威严庄重,目光扫视群臣。
钟声响起,早朝开始,太监高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群臣跪地高呼万岁。
金銮殿内,气氛凝重。萧丞相神色焦虑,匆匆出列跪地奏道:“陛下,中原传来噩耗,已有瘟疫发生,太子请求御医及药材支援。”皇上听闻,脸色骤变,急声道:“太子情况如何?”
萧丞相接话道,“太子等人暂时无恙,景阳侯世子在第一时间发现难民情况不对,就采取了防护措施,只是这瘟疫蔓延极快,若是没有药方,恐怕情况不容乐观。”说罢,萧丞相的神情也极为难看。
正当皇上忧心忡忡之时,又一官员快步上前,双手呈上一封奏折,声音颤抖道:“陛下,永安侯世子苏璟皓呈上折子,怀疑京城亦有瘟疫之兆。”皇上心头一震,手中的御笔险些掉落,怒喝道:“京城有瘟疫之前怎么没发现,竟然是一个尚未入朝的世子递了折子。”众臣皆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皇上强压怒火,厉声道:“速速查明此事!若京城真有瘟疫之兆,务必全力防控,不得有误!”
此时,一位老臣缓缓出列,拱手道:“陛下息怒,当务之急是派遣得力之人前往中原协助太子抗疫,同时在京城加强排查与防范。”
皇上微微点头,目光扫向群臣:“众爱卿,谁愿担此重任?”
殿下一片沉默,无人敢应。皇上见状,怒拍龙椅:“国难当头,尔等竟无人挺身而出?”
终于,一位年轻将领站了出来,单膝跪地:“末将愿往中原,协助太子抗击瘟疫!”
皇上脸上稍有缓和:“好!朕即刻命你点兵出征,务必不辱使命!”
接着,又有几位大臣纷纷进言,提出抗疫之策。
“陛下,应即刻在京城各城门增设关卡,严查进出之人。”
“陛下,需紧急召集民间医者,共商抗疫之方。”
皇上一一采纳,随即下令:“萧丞相,此事由你统筹安排,务必确保京城安全,援助中原及时。”
萧丞相领命:“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重托。”
早朝在紧张的氛围中结束,大臣们匆匆散去,各自忙碌起来。
京城官府办事效力极高,城郊的破庙也很快被隔离开来,好在人数尚少,控制不难,朝中派来的周太医正全神贯注地为几位患者诊治。周太医捋了捋胡须,对着身边的医官疑惑道,“奇怪,这几位病人确实是疫症,只是为何这脉象却趋于平稳之态?”一旁的小乞丐听到周太医所言,犹豫了片刻,才怯生生地说道:“是贵人姐姐给了我几颗药丸,让我喂给我娘及其它几位严重的病人服用。”
周太医眼神瞬间一亮,急急问道:“那药丸可还有?”
小乞丐低下头,摇了摇,脏兮兮的脸上满是失落。周太医立马把情况转告在场的随行官员,道,“这几位患者确实是疫症。”话音刚落,随行的官员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惊恐道,“周太医,那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莫不是都要被感染了!”
周太医眉头紧皱,呵斥道:“莫要惊慌!此时当务之急是寻到那药丸的来历,那药丸似是对疫症有一定的拟制之效。”随行官员努力平复了一下慌乱的心情,强自镇定下来,说道:“太医所言极是,你说的药丸是何种药丸,我派人寻找线索。”说罢,他紧张地看向周太医。
周太医转头看向小乞丐,和声说道:“孩子,你莫怕,仔细与我们讲讲当时的情况。”
小乞丐紧张地揪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开始把映雪给他药丸当日的情形缓缓讲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