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掸邦。
火红太阳高悬,阳光炙烤大地,仿佛即将点燃整个缅甸。
热浪袭来,吹着正卸货的马仔措手不及。
凤凰木下,监督马仔的阿杰、秦川,时不时擦拭额头的汗珠。
“黑桃K怎么突然放那两个姑娘回去?不是之前还让我看好她们吗?”秦川不解,瞥了眼阿杰。
“原件已回。”阿杰直直望着远处,半晌,吐出一口烟,“还需复制品吗?”
“哼——怪不得那两个姑娘长的这样变扭,原来和姓江的有几分相像。”秦川不屑,毫不掩饰的翻个白眼,“不过话说回来,在这儿这么些天,她们会不会看到些不该看的?
“十有一二。”阿杰抖抖烟灰,“她们什么都不懂。”
“既然如此,黑桃K为什么要冒风险?不放她们回去不行吗?”
“大哥向来说一不二,你在质疑什么?”
阿杰的目光不经落在手中的烟蒂,那燃烧的烟头已接近滤嘴,只剩下最后几口烟雾。
手指轻轻一松,烟蒂于指尖滑落,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的弧线——既而,无声的落在炙热的土地。
没有停顿,几乎是本能的抬起脚,狠狠踩上。
作战靴与地面摩擦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随着用力的碾转,烟蒂被彻底压扁,火星瞬间熄灭,只留下一缕青烟。
“不对,复制品终归是复制品,长的在像原件——也无济于事。”秦川搓了搓下巴,“黑桃K不会因为她们像姓江的,所以手软?”
“一路上未知的因素太多,出个意外也不足为奇——比如,不小心从山坡滚下去。”阿杰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今天中午真热。”
娴熟的从裤袋摸出烟和打火机——“嚓。”
红蓝色的火苗跳跃而出,烟雾随之升起,缭绕在他周围。
闻言,秦川轻叹一声,摘下常年不离脸的金丝眼镜,捏了捏鼻梁——那是他思考时的一贯动作。
“所以,执行计划的是你吗?”
“我?怎么可能。”抖落的烟灰,险些落在阿杰的胸口,“我负责验收任务结果。”
“她们还很年轻——”
“跟条子待太久,不知不觉被同化了吗?秦川。死在我们手上的人太多,早就变成麻木的机器,不是吗?”阿杰狠狠嘬口烟,既而把摔在地上的大半个烟身,用力碾灭,“不过,我还正愁着呢——大哥说不能伤那两个姑娘的脸。”
“是啊,对黑桃K来说,她们的唯一价值就是这张脸。”秦川不由的笑了,像是说笑话的人自己却忍不住先笑,“所以,就因为这张几分相像的脸,断送一生?”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现在又不是这种情况——”
“这里,除了大哥,谁敢称王?!”阿杰话锋一转,“可怜二位姑娘了。”
“第一次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还以为是我听错了。”秦川耸耸肩,“说来可惜,要不是这姑娘的家人吸毒,她们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但听说她们全家均是知识分子,本本分分做着生意,怎么好端端吸上了毒?”
“做生意的,怎好意思拒绝别人的香烟?”像是讲述件平常事般娓娓道来,“若里面混了白粉——我不用再往下说了吧。”
“你怎么知道是白粉?”
“姑娘说戒毒所告诉她们的。”
“我曾经也问过,但她们说只记得叫什么粉,不记得全称。”秦川凝视着阿杰的瞳孔,“那么请问,为什么不说□□呢?”
阿杰如猎豹般狠厉的瞳孔猛地一缩,数毫秒间,又得以恢复。
“大哥曾叮嘱我多说无益,现在算是明白了。不过,就算你知道又有什么用呢?”阿杰低头轻笑,“这么关心受害者——莫非你从良,跟我和大哥不是一路人?”
“何谈一路人?跟黑桃K只为赚钱。什么钱来的快,就干什么。”
“是吗?那就好。”
“我不像你,从无见不得光的想法。”
“见不得光?终会见光的,时间早晚罢了。”
阿杰深深剜了秦川一眼,便大步向前,教训搬错箱子的马仔。
留下的秦川,一人斜靠凤凰木树干,长长喘出憋着的气,小心翼翼擦拭额角不知何时淌下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