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喜事又为晚膳增添了几分喜意。
几个长辈眉开眼笑,话都变多了。
“好好好,添丁进口都是大喜事。”
“这几日事情忙,没累着吧?老大得多照顾着点。”
这一顿饭吃了许久。
自家人庆祝,喝酒都是各自随意的,凉釉喝得克制,但等散席,也带了几分醉意。
屋外寒冷,但是还是开了窗烤火。
凉釉站窗边看外面,大红的灯笼挂了许多,今夜守岁,家中处处点着烛火,这是得燃烧一晚上的。
从远处传来驱逐“疫疬之鬼”的爆竹声、击鼓声,伴着些许喧闹的人声传来,一片热闹。
“幼悠快来,爷爷奶奶发压岁钱了。”凉壁笑着喊。
凉釉转身,笑着过去闹爷爷奶奶。
“来了!”
带着南临一起闹四位长辈,凉釉拿着压岁钱笑得一身冒汗。
凉奶奶笑得直拍胸脯。
“哎哟,你这皮猴,闹腾得很。”
笑着闹着,时间流逝,长辈开始犯困了。
“熬不住了,你们要去玩就带好护卫,我们先睡了。”凉奶奶扶着下人的手往寝室走。
南海城守岁不需要熬通宵,灯点着,可以去睡觉。
“外面热闹着,你们年轻人去玩吧。”凉母也说着,挥手让他们各自玩去。
凉釉没出门,在自己屋中等着。
也不知多久,小六敲门,“少爷,关公子来了。”
凉釉披上斗篷,握着袖炉出了门。
关执穿着凉釉买的长袍提着灯笼,快步上前,笑着看他。
烛光中,关执的眉眼更深邃了。
凉釉笑着拍他,“你真倔。”
大半夜还得过来。
关执伸手将他拥入怀,笑着认下,“嗯。想你。”
凉釉脸在他怀里蹭蹭,声音软乎,“那现在去哪?”
“饿不饿?去逛一逛?”
除夕夜,南海城灯火通宵不灭,人流不断,很热闹。
晚饭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凉釉点点头,“吃点脍炙,还想吃酒酿汤圆。”
关执自然无所不应。
在热闹的街市中,两人肩挨肩坐着吃东西,不说话,偶尔对视一笑,或给对方递串脍炙。
没办法,击鼓声、爆竹声与人声交织着,凉釉得凑到他耳边或者扯着嗓子喊才能让他听见。
但是这样也很快乐,是不一样的体验。
等填饱肚子,凉釉拉着关执往外走,喊道:“去你那还是我那儿?”
还是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吧,他就想两人安安静静待着。
关执听懂了,握着他的手往关府走。
关府今日没主人在,但是也贴了通红的对联、福字。
关执带着他到屋中,等下人将火盆和瓜果小吃摆好后,挥退下人。
两人窝在榻上,腿上盖着薄毯子,依偎着讲闲话。
“你这儿有颗痣,还挺好看的。”
凉釉捧着关执的手在把玩,忽然冒出一句。
早在之前他就注意到了这颗痣,浅浅的点缀在青筋处,随着关执的用力而起伏着。
关执垂眸看,凉釉正抓着他右手,拇指指腹在小指那浅棕的小痣上按揉着。
纤细白嫩的手指抓着大一号的手,一下一下挑逗着关执的眼。
关执收紧手将他拢到掌心,倾身在他耳边说道:“幼悠肩膀处也有,黑色的、小小的一点在肩头……”
他的嘴被捂住了,那人羞恼地双手叠着捂住他,脸连着脖子一起变红,实在是诱人。
“你、不许说!”
结结巴巴地警告着,凉釉毯子下的脚趾都羞得蜷缩起来了。
关执任他捂着,看着他闷声笑。
凉釉干脆地扑到他身上压着他,啊啊啊地叫嚷,“你不许想了!忘记忘记!”
那种私密亲昵的场面,纵然已经经历了,从嘴里说出来些细节还是让人羞涩得要着火了。
关执顺势抱着他,在他手心舔舐亲吻。
凉釉惊得松开了手。
“幼悠,年后我们结契吧。”
关执的声音轻柔,眼睛紧盯着他。
凉釉又被这话一惊,睫毛猛烈地扇动着,起身转头躲开他紧盯的视线。
“怎、怎么忽然讲这个……”
关执握着他的手,没强迫他看过来,缓缓地说:“或许对你来说有些突然和冒昧,我该找个好时机的……”
凉釉眼睛里都泛着羞出的水光了,没看他,却又扑进了他的怀抱。
“也、也不是不行啦……”
声音微不可闻。
关执眼睛却迸发了光,抱紧他,“幼悠。”
“你自己找我爹娘说叭。”凉釉耍赖般说着。
关执哪有不应的。
明月落入他怀中,只需享受他的好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