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大清早的天气很好,阳光在枕边撒了一片,外面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
一旁的闹钟刚好响了8点的报时,我才慢吞吞的下了床,但脚跟却碰到了什么东西。
冰凉的触感贴上皮肤,我转身低下头盯着床沿看了会儿,才慢慢蹲下身,伸手把那个隐在暗里东西抽出来。
是那个放票根的铁盒子。
细想来,我认为被我放的还算隐蔽。
一直隐在床底,就连我自己都很少去动。
因为我知道每个的背面都有成泽的名字,而我希望自己可以尽量少的去想起那个人。
当然这些都是之前的想法。
直到我因为去看了他的演出被发现,本以为三十六这个数字将是这些票根最后的数量,他们也不会再有他们见到天日的时候,没想到却阴差阳错,现在都被我放在了床上。
而更意外的意外是我和成泽在一起了。
我一张张看过那些票根正面精美的花纹和设计,还有背后面永远写在第一个的名字——永远是我演出的第一位。
正盯着不知道第几张看的正入迷,一旁的手机突然震了震,我不加思索地直接点了接通,但眼神还留在那张票根上。
“你好?”
那边安静了几秒,熟悉的声音才夹着电流哑哑的传过来。
“阿树……”
熟悉的音调吊起我的神经,我马上拿起手机但发现成泽打的是视频电话。
屏幕里的人盯着我看了会儿,却不好意思的把手机放平了些,只剩一个仰视的小侧脸和一节线条优美的脖颈对着我。
“你现在不方便吗,那你一会儿给我回个电话好吗……”
起床随手脱了上衣,没想到会接到他的视频电话。
我看着他的样子勾了勾嘴角,直接盘腿坐在地板上,过了几秒他果然没有主动挂电话,于是我支着下巴说:“想看别的吗?”
那边动了动,成泽抱着膝盖的小半张脸出现在屏幕,对比之下我才发现他周围对比我这边昏暗不少,可能是没拉开窗帘吧,我这样想。
“还能看什么……”
就着他的这句话,我也不回答什么,直接慢慢的往下移手机,直到把自己照了个全才再次拿直手机对着自己。
然后去观察成泽的表情,然后故意使坏说道:“你看着怎么这么失望啊?”
“那你就给我看下,我很好满足的。”
“…………”
聊了一会儿不正经的我才在他的问题里反转了镜头,对着床上的那些票根,然后轻轻笑了下,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无奈说:“刚刚在看这些,我藏的这么好,怎么就被你发现了?”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久到我以为是他没听到我最后的问题,正当我打算跳过这个问题时,成泽开了口:“就,我当时手机掉床底了,捡手机的时候碰到了。”
成泽表情不是很好看,可能认为看到别人私人的东西确实不好,可能是想到了当时后面发生的事,那件事我们都有错,但可能错的更多的还是我。
是我自己选择后退,把成泽的喜欢视而不见。
我脚上有两条铁铐,一条叫“救命恩人”一条叫“杀人凶手”,而我问过无数次,我的刑期什么时候结束,没有声音回答我的话。
直到有一天,一个声音无情,但熟悉,“钥匙在你手里。”
是我自己的声音,是我自己打造了一副再合适不过的镣铐,把自己整个人拷进去。
在我选择走向成泽的一瞬间,“咔哒”,锁开了。
原来成泽打电话的目的是找我去一旁的神社祈福。
说起来,之前也时不时就要跟着我妈去神社一趟的习惯,但最近有些忙就没有特意找时间去神社,正好成泽说到了,于是我就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
等真的看到了成泽我才发觉,他在视频里声音的哑不是电流加持的原因,因为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我伸手抚上他的脸侧,用拇指摸了摸他的眼下,一片乌青。
“你怎么回事,不舒服吗?”
外面大片阳光落在成泽精致的面孔上,把他皮肤照的近乎透亮,于是显得那些憔悴就更加无处遁形。
成泽抬手拉着我的手腕,声音哑着:“昨晚没睡好。”
“你不舒服和我说,我们去医院。”
我就势拉着他的手腕,并排慢慢的往前走。
本来起床就已经八点,再加上中间打电话聊天,路上的时间,等我们到的时候就已经中午,于是我们决定在附近先先吃饭下午再去祈福。
可能是正好赶上了周天,神社里很多人,到处都是不时响起的攀谈声还有小孩互相追逐的欢乐场景。
过了手水舍后我们沿着参道往本殿走,路上大片的树荫所以蝉鸣像是不知疲惫的交响乐团,一直拉着他们天生的乐器在演奏。
成泽低头摇铃的动作很是虔诚,就连后面拍手许愿也是。
我看他这样心里忍不住软了一片,不用想,承泽心里想的应该是我最近受伤的事,不是我过于自恋,而是因为这就是成泽来这里的目的。
我行礼拍手,开始祈祷。
我希望我身边的爱人永远快乐,健康幸福。
但是等看到自己抽签上面写的“凶”字时,我还是皱眉无奈的叹了口气。
最近新闻上和身边人不时谈论起政治届变革的事情,我会下意识想到成泽父亲,同时想起我们定下的约定,可能就不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