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夹着的签纸在风里不停地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似乎正在诉说着让人听不懂的密语,给予不幸之人以警告,祝以吉人以问候。
成泽朝我跑过来想要看我的签,却被我下意识的躲开。
只是抽到了“凶”,我可能明白这背后的所以然,当然也可能只是运气问题,成泽不知道,但我还是心虚。
我轻轻笑了下,朝一旁绑了很多签纸的树走过去。
“你就别碰了,是个凶,别被带上霉运了。”
成泽还是跟着我走了过来,看着我用不熟练的方式绑着签纸,还一边嘱咐道:“你用力点给他绑紧。”
我拉着签纸的另一头,右手用力,歪头看了眼成泽笑着说:“好。”
树阴影影绰绰的落在成泽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今天安静的有些过分,我以为是他精神不太好的原因,因为他早上声音和状态确实不咋样,就想着赶紧把他送回去休息。
一直低头在我傍边慢慢走着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我注意到他的动作也跟着停下来脚步,只是把眼神落在他身上,没有主动开口,但我知道他似乎有话要说。
“小树哥哥……你会不会哪天就和我分手了?”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成泽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毫无缘由。
他虽然说了这句话,但还是低着头,整个人藏不住的失落,或者说……他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
我拉着成泽走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轻声询问:“怎么会突然说这个?你今天怎么了?”
微风带着一丝丝的燥热吹得成泽额前的发丝不停地扫来扫去,惹得他眼睛轻轻地眨了眨,似乎是被瘙痒到。
我就凑近想要帮他揽一下头发,但成泽却偏开了头。
抬手的动作就这样不好进不好退的停在半空,过了一会儿我自觉无趣便垂下了手。
衣领被拉住的时候我正准备起身,但成泽的吻已经落了下来,先是在下颌,然后才慢慢移到嘴角,最后正中靶心。
一旁的路上不时有人经过,说笑,头顶有无数的蝉鸣,时不时发出凑热闹的欢快。
我听有人说那是在求偶,会说什么?
吻我吧,惹人的对象啊。
我没有做任何举动,他想要接吻那我就配合,我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只是我知道成泽现在状态不对。
最后是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这个绵长且温存的吻,是成泽主动离开我的唇,抓着我衣领的手也放开,但那块皱起来的布和我这会儿的心情一样。
“你电话响了。”
我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才站起身接了电话,但对面很久都没有出声,我皱眉拿开手机看了一眼还在通话中,“您好?”
“阿树,小泽他怎么样了?”
“嗯?”
声音很熟悉是沙希阿姨,但她突然给我来了句这个,让我整个人都蒙了一瞬,我忍着回头的冲动朝远处走了几步。
“昨天晚上小泽被他父亲罚跪书房了。今天早上我看他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却还是和他父亲顶嘴说要去找你,我现在有点担心他。”
我脚步在听到阿姨话的时候还是微微顿住,靠在一旁树上的时候,剧烈的心跳声仿佛盖过蝉鸣。
我盯着承泽垂下的脑袋,眼神顺着落在他曲起的膝盖上,那人这会儿正轻轻地晃着腿,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点不精神,我一会儿会送他回去的,阿姨您不用担心,”犹豫之下我还是继续问了下去,“小泽……他为什么被罚了?”
“你妈妈催你回家吗?”成泽扬起脸看着我,眼神在我脸上不断徘徊,想要找出线索一样。
我就这样任他看了一会儿,却还是忍不住被他眼下泛起的青色吸引,轻轻抬手摸了摸他的眼睑才蹲下身开始往上揽他的裤子。
我一手握住他的脚腕,另一只手擦着他小腿的皮肤把那条卡其色的休闲裤往上揽。
“阿树……?”
感觉到他似乎想要用力挣开我的钳制,我钳制住他脚腕的手用力,让他最后以失败告终。
“是沙希阿姨在问你的情况,她很担心你。”
我看着成泽原本白净的膝盖现在已经青紫了一大片,不仅是跪了一夜,还有今天走了这么多路,看着狰狞到让人心疼。
一节白嫩细瘦的指尖进入我的视线,成泽拿手挡住了自己的膝盖。
我拉着他的手腕,仰头去看成泽不太好的表情,心里像是涨着疼似乎在一瞬间体会到了成泽
那次在我家浴室崴了脚,但我的声音忍不住放轻:“道个歉的事,怎么闹成那样,嗯?”
那天晚会我和成泽接吻的照片还是被那个女生发给了成泽的父亲,我听沙希阿姨的意思是说松平西川觉得影响不好,让成泽以后收敛一些,谁知成泽却和父亲吵了一架。
松平西川一个在政治上已经坐在金字塔顶尖的人被自己的儿子忤逆,更是气在心头让成泽赶紧分手,自己根本不会送出祝福。
谁知道成泽却直接抬手摔了一个摆件,虽然没有挨打但最后被罚跪抄了书。
“我没有觉得影响不好,更不会想要和你分手,但他根本不听我说话。”
我久久不知道说些什么,那些在心里打好的草腹就像台球开桌一样,被成泽的白球直线打散。
“你会和我分手吗?”
眼神从我俩牵在一起的手上移到成泽认真看着我等答案的脸上,这种答案明显的问问题,依旧会让成泽担心他的确定性。
“怎么可能。我先送你回家,你睡一觉,补一补精力。”
成泽突然捧着我的脸,整个人压下来,“阿树,你这次不要骗我了。”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