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大概三十左右的人站在善仲的面前,最前面是一个身材臃长相猥琐的中年男子。
“也是,破鞋只能来卖破鞋了。”
善仲瞳孔圆睁,怫然道:“你他娘的再说一句?!”
没有给对方反驳的机会,善仲二话不说就用尽全力往那人脸上狠狠抡了一拳,猥琐男被这一拳打得后退几步。
猥琐男子拇指擦过嘴角的血,色眯眯地打量着善仲。
“这么久不见了,性格还是这么火辣。”
猥琐男子身后的五个人见善仲反抗便朝善仲围过去。
善仲一脚踹开一个往他身上扑的人。
其他人往善仲扑过去,善仲躲开,一个不稳被撞到了木车上,木车上的东西有的落在地上,他的目光落在木车上的木屐上,抄起一只木屐就往其中一个人的头上砸去。
将近日落,正是饭点,有些人已经收摊了,也有新的小摊摆出来,稀稀落落地走过几个路人,卖混沌的商贩见这边情况不对,踏出一步,却又收回了脚,背过身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摊;路上一个估摸十二三岁的少年望向这边,却被身旁的母亲拉着离开。
一场混乱的打斗下来,木车被撞翻在地上,鞋子散落在地上。善仲以一打六,最终败下阵来。
善仲双手被两人像押犯人一样的姿势抓住,头发被人往后扯,善仲的脸被迫抬起来看见面前这张满脸胡渣一脸猥琐的脸。
善仲虽然被抓住了,对面的几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鼻青脸肿,满是抓痕淤青,衣袍上都还能依稀看见几个脚印。
“这贱人真是勇!脾气越来越大了,比在欢馆的时候更加厉害……”猥琐男摸了摸自己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脸,又拍了拍衣袍依稀能看见的几个脚印,“不过你们看这张小脸,好像比在欢馆的时候更加有气色了,嘿嘿……”
猥琐的声音激起善仲一身鸡皮疙瘩。
“老大,以前这小子在欢馆还不便宜呢,而且听欢馆头头说他是个黑户,那他还不能报官……现在落在我们手上,不如……嘿嘿……”
黑户啊……真是天助他们,这样玩完了还不用担心被进监狱,这可真是一桩大美事。猥琐头头想着。
善仲挣扎着起身,却被抓得更紧,咬牙切齿,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道:“你大爷的!少在这恶心你爷爷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长得跟苍蝇一样出来到处恶心人!恶心东西你配吗?!”
“切!一个人人都能骑的婊子,待会你就知道大爷们的厉害了!”
善仲奋力挣扎抬起脚对着那人的裆部就是一脚:“老子废了你!”
他们没想到善仲这么难摁住,被他踢了一脚后怫然大怒,对着拳打脚踢起来,善仲只能抱着头保护好他的头。
其中一人朝他吐了口水:“他奶奶的,待会就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
天空中的太阳很明亮,刺人眼球,好似灼烧一切黑暗。可饶是明媚的阳光也总有照不到的角落,那些污秽的角落散发着腐臭、令人感到恶心的味道。
世界真的很奇怪,有的人好不容易从泥沼里挣扎着站起来,然而很多时候又会被踢回原位。
另一边
安以轩卖完柴往摊子的方向走去,经过一个卖点心的铺子,糕点的香气从里面飘来。
突然想到什么的安以轩停下来看向店铺的牌匾,洋洋洒洒刻着“醉西阁”。
醉西阁。
善仲的话在安以轩的脑海里闪过。
“要说好吃的东西,听说西街的醉西阁倒是不错。”
等安以轩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醉西阁的门前了,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再出来时,手里已经提着醉西阁包好的点心了。
安以轩期待地回去了。他已经能想象到善仲开心的样子了。
然而当他回到原地的时候,眼前却是一番混乱的场景。
木车倒在一旁,鞋子凌乱地散在地上。而善仲……
却不见善仲的人影!
“善仲!善仲!你在哪?”
安以轩急忙四处寻找,边找边叫喊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与担心,这不是善仲头一回自己卖鞋,之前都没事,怎么现在却……
他一遍一遍喊着善仲的名字。
强烈的不安充斥着他心里每一个角落,那一刻,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根本听不见,就算善仲回应了也无济于事……
安以轩看向周围稀少的摊贩,自从他听不见之后,他总是避免与不相干的人说话,只会在买东西和卖东西的时候与人交谈,这么多年过去了,与人交谈带来的惧怕与日俱增。
可是此刻他却顾不得那么多了……
善仲说不定还在等着自己去找他,多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这位大哥,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头发微卷,比我矮一个头的少年,白白瘦瘦的,有看见吗?”安以轩鼓起勇气问道。
“没有没有。”
“这位姑娘,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卷发少年,比我矮一个头,白白瘦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