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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一切还真如林今染预料的那样，疯奴现在确实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她这几日看似在牢里什么都没有做，每天乖巧的吃饭、睡觉、发呆。

但实际上她已经通过多种方式，将信息传递了出去。

她给林今染挖好了坟墓，准备好了埋葬之地。

等到一切开始的时候，疯奴会亲自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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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将军府的书房，林今染例行公事一样来到主卧，准备看一看长孙建元的情况。

然而等她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她却在长孙建元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面容熟悉的小厮。

“将军今日感觉如何？”

视线略过小厮落在床榻之上，林今染挑了挑眉头。

“如殿下所见，今日好多了。”

背靠着柔软的枕头，长孙建元半躺不躺的坐着，面色苍白但精神头显然还算不错。

“如此便好。”林今染点了点头。

该说不愧是大将军吗？

受了那么重的剑伤，现在也不过短短的五日，竟然都已经可以勉强坐起来了。

这样的体质，也不愧于他的镇北将军之名。

“说起来这个小厮……先前怎么没有见过？”

确定了长孙建元的恢复很是不错，林今染便将话题挪去了那名小厮身上。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几日服侍长孙建元的人可都不是这个。

小厮有点眼熟的脸，实属让她有点在意。

之前在哪里见过呢？

林今染暂时想不起来，但她可以肯定一定是见过的。

“你说他啊？他叫韦彦，是寻常伺候臣饮食起居的小厮，前阵子家中有事没在，昨晚才回来。”

三言两句解释了那名小厮的事，长孙建元苍白着脸，吃力的说道：“臣本来打算等会儿就派人，去知会长公主殿下的……”

“将军多虑了，这里是将军的府邸，安排一两个下人不必知会本宫。”

抿了抿唇，扫了眼那名令人在意的小厮，林今染忽然语气放松的说道：“不过本宫见你这名小厮很是伶俐，就是不知道将军肯不肯割爱送给本宫。”

“殿下……”

似是没有料到林今染会直接开口要人，长孙建元有一瞬间的愣神。

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面色为难的开口：“殿下要人臣自然不会不给，只是可否稍缓几日。不瞒殿下说，这小厮臣用顺手了，这些日子其他人伺候的难免不到位……”

话已至此，一切都在不言中。

林今染勾了勾唇角，忽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将军还真是不经逗，本宫不过是随口说说……”

话语在这里顿了顿，她笑意盈盈的坦言道：“这小厮是将军的贴身人，本宫可没有夺人所好的癖好。”

“将军好好养伤，本宫明日再来看你。”

留下这句话，林今染收回视线，很快就离开了房间。

只是等到她彻底走出满是药味儿的主卧后，面色就瞬间沉了下来。

她想起来了，在哪里见过这个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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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之后没多久，降阳城就迎来了新的风暴。

看似风平浪静的水面被打破，暗潮涌动的海水直直拍打上岸。

林今染收到了城外蛮夷忽然攻城的消息。

“攻城？对方来了多少人？”

‘噌’的一下从书房的椅子上站起来，林今染直勾勾的盯着前来报信的小兵，问：“现下守城的人是谁。”

“回殿下，估摸能有四五万人！现下守城的人是宋将军！”

快速回禀了长公主，小兵又道：“此次蛮夷攻城一点征兆都没有，突然雀巢出动，我军在城门留守的人不足三万，现下他们分别攻击………宋将军快抵挡不住了。”

降阳城面对蛮夷方向一共有三个门，分别是主门、西门、东门两个。

主门不必多提，其兵力驻守最多，但西门和东门就薄弱许多。

通常在敌人攻来的时候，无论对方攻击那个门，其他两个门的驻守士兵都会抽调相应的人前去支援。

但这回却不同，蛮夷人数太多，三个门同时受击，又没有大将军坐镇，难免手忙假乱。

“本宫知道了。”

事态十分严峻，林今染当机立断的决定：“你快去回禀宋将军，让他专心守好主门，本宫会率人去其他两个门支援。”

先前跟随林今染一起护送粮食的人能有五千多人，这些日子，朝廷派来的士兵也陆陆续续的到来。

现下林今染手里能有两万人马，前去支援正合适不过。

“是！”

快速的对长公主行了礼，报信的小兵快速的退下。

“来人，给本宫更衣。”

前去前线打仗，自然不能再穿身上这种繁琐的衣物，林今染很快回到自己暂时住的房间，命女婢拿出了自己的软甲。

“殿下，您可是万金之躯！在后方指挥即可，千万不要上阵杀敌！”

一边焦急的给林今染套衣服，一边不忘叮嘱，云雪直言道：“现下长孙将军重伤，降阳城群龙无首，只有殿下活着，降阳才能守得住。”

她是真的很怕林今染会一时冲动直接上了前线。

这可是真正的战争，刀剑无眼，不比原先的小打小闹。

“本宫明白。”

拍了拍女婢颤抖不已的手作为安抚，林今染笑道：“本宫不是那种鲁莽之人，如有不对也是会跑的。”

虽然自己绝不会逃跑，大概率会下场杀敌。

但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说出来，吓坏她的女婢了。

……

……

这场战争似乎是蛮夷的孤注一掷，他们正如小兵所说的几乎是雀巢出动。

站在西门的城门上，林今染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一片，第一次感觉到了战争的可怕。

正所谓一将成名万骨枯，人命在这种时候也会变得廉价起来。

“殿下！殿下不好了！”

震天的厮杀中是很难捕捉到声音，当林今染被气喘吁吁挤上来的云雪拉住的时候。

她这才知道，那个一直关押在将军府里的疯奴忽然越狱了。

“殿下！她跟您几乎是一前一后离开的！她一定会来找您的！”

现在的情况说是内忧外患也不为过，一面要防着外面的敌人攻破城池，一面还要担忧疯奴的报复、自己的人身安全。

“无事。”

就知道那个人不会坐以待毙，虽然有些意外对方会选在这种时候。

但林今染还是不甚在意的摆摆手，道：“你快下去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殿下！”

自知是这个道理，云雪抹去腮边汗珠，到底没有坚持。

“殿下一定要当心。”

留下这句话，她几乎是一走三回头的离开了城墙。

而就在她刚刚离开没多久的时候，早就潜伏在队伍里，不知道看了多久的疯奴就那样富丽堂皇的出现了。

她不知道从哪里换了一身和普通士兵一样的衣服，虽然身材略微偏瘦，但在这种混乱的时候，她藏在人群里是很难分清楚的。

趁着人员走动的时候，偷偷走去了林今染的身后。

疯奴看着眼前这个毫无防备还在眺望远方的人，忽然极其恶劣的勾起了一抹笑容。

殿下……

奴这就来送您一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