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的招商会最终定下了六家赞助企业,除了心国之外还有日渐壮大,隐隐有成为箱包行业新龙头趋势的诺博。另外四家分别是珠宝行业的斐尔丽、高森,一家衣服鞋子企业,以及一家做潮牌手办的。
绘画比赛要等七月中旬才会开始,她们这群赞助商只管出钱,比赛自然有主办方去组织,等到绘画比赛结果出来了,再去找合适的作品合作,目前还不需要舒媚和谢嘉南操心。
心国在上新了由钟迟团队设计的四款包之后已经逐渐稳定,一切都走上正轨。
现在才五月中,离绘画比赛的时间还远。舒媚帮着谢嘉南敲定与斐尔丽和温暖的合作之后竟然闲了下来,无事可做。
倒是谢嘉南最近很忙。
按照计划,今年六月中旬,由心国和新晨合作的新高端奢侈箱包品牌心辰即将召开新品发布会,正式上市。
首批上市的除了曾经轰动一时的顾绣包之外,还有与国家文化局合作的新非遗包——敦煌包。除此之外,另一批高奢包也在计划中。只等绘画比赛八月初出结果,还有温暖的设计稿。
形势看起来一片大好。
但目前仅仅只有两款包谢嘉南显然是不满的。
在心辰上市前的这段时间,谢嘉南把曾经在罗森塔用顾绣包搅乱市场时物色的设计师和厂房全部带离罗森塔,设计了几款价格不那么贵的,面向大众的中奢包,已然开模投入制作,工期接近尾声,就等六月一同正式上市。
谢嘉南请了媒体造势,在网络上放出消息,并在新建立的心辰官网上开启预售。
令人没想到的是,预售仅仅只开启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心辰预设的库存就已经全部售空,而且还有逐渐火爆的趋势,开放预订的人数还在不断上升,网上一众要求增加库存的声音持续不断。
目前开放的库存数已经是谢嘉南和舒媚在看过车间之后预估的车间整整一个月的产能,再继续增加的话不仅会影响到顾绣包和敦煌包的全面铺开,还会影响到心国的后续计划与发展。
这是舒媚和谢嘉南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但好不容易才借助着心国、罗森塔、文化局的东风让心辰有这样顺利的开局,不管是舒媚还是谢嘉南都不愿意轻易放弃。
加设新车间势在必行。
但S市寸土寸金,想要找到价格合适且面积足够的厂房不是件容易事。舒媚天天在S市的各大工业园区奔波,找了许久却依旧没有找到满意的。
眼看离心辰的第一次新品发布会越来越近,舒媚整天满面愁容,连心国的每周例会都有些心不在焉。
例会结束,钟迟跟着舒媚从会议室走出来,叫住她,“舒媚,你最近怎么了?”
舒媚有些忧愁地朝钟迟笑笑,“没什么,就是在苦恼厂房收购的事情。”
关于心辰要收购新车间的计划钟迟也稍微知道听到了一些风声,追上舒媚和她并肩一起走。
“还没有物色到合适的地方吗?”
“没有。”舒媚摇头,“恐怕在S市内是找不到了,我和谢嘉南想着要不去周边市看看。”
“周边市啊……”钟迟突然想到一个地方。
“J省的N市不是就在S市旁边嘛,我倒是听说N市有一个H县,里面是一整个工业园区,以前全是国有企业的厂房车间,但倒闭后就一直荒废至今,最近有传出风声想要招商重新建设。刚好H县和S市的木江区紧邻,开车几个小时就能到。”
“H县。”听到熟悉的名字,舒媚愣了一下,“原来那里在招商啊。”
舒媚垂头笑了一下,眼神中有些怀念,还有些难以察觉的忧伤,“倒是很久很有回去过了。”
舒媚的声音很小,钟迟没有听清,“什么?”
舒媚摇头,“没什么。反正S市内找不到什么好地方,H县说不定真的挺合适。我去和谢嘉南商量一下,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的,能帮上你就好。”钟迟笑的开朗,“对了,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去禾央区新开的商业广场看看?那里也有心国的门店入驻,最近刚开业呢。”
禾央区那边的商超原本是谢嘉南和沈同泽在管,但心辰上市在即,饶是谢嘉南也分身乏术,于是最近褚楚和舒帅几乎在那边扎根,除了每天定时发到邮箱里的财报完全见不到任何人影。
“不去了。”
褚楚和舒帅最近也逐步上手,把那边打理得很好,实在不行还有沈同泽偶尔会帮一把手,舒媚一点也不担心。
“我去新晨找谢嘉南,和他说一下H县的事情。既然是公开招商,那说不定会有很多家企业抖收到风声,我要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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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南果然已经收到风声,舒媚到他办公室的时候,沈同泽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
谢嘉南:“我打算先去实地考察一下,出差几天。”
舒媚点头:“我也一起去。”
心国最近的发展也很好,既然有这个机会的话,也时候该考虑一下扩张的事情了。
“那就你们俩去吧。”沈同泽懒洋洋坐在沙发上,“我就不去了。”
自从上次舒媚生日之后沈同泽就一直在骚扰虞知,每天巴不得给虞知打几百个骚扰电话,像苍蝇一样围着她转。
这个时候的沈同泽是绝对不会去出差的。
时间比较急,舒媚和谢嘉南把出发时间定在明天下午之后就开始抓紧安排出差之后公司里的事情和人手。
心辰最近事情很多,谢嘉南把徐放留在公司里,就自己一个人去,很快便安排好所有事情。
但舒媚这边就比较麻烦了。
禾央区必须得留人,但舒帅说什么都想跟着舒媚一起,舒媚哄了好久才勉强让舒帅同意先把禾央区商超门店的事情快速安排好后再出发追上舒媚。
褚楚则表示没舒帅这么姐控又巨婴,对H县也没兴趣。况且,作为舒媚的助理,舒媚出差去了,她必须得留在心国。
钟迟说最近没事,正好和舒媚一起出门,看看能不能找到心国新品的设计灵感。
反倒是虞知,在听说舒媚要去H县后不管说什么都死活要跟着。舒媚无奈之下只能同意。
还有温暖,明明是和舒媚一起去过美术馆之后说已经找到灵感,要闭关的人,但在无意间听说舒媚要和谢嘉南一起去H县后,坚持称舒媚是自己的缪斯女神,一定要跟着舒媚去找灵感。
除此之外,还有本来不打算去,但在听说虞知要去之后,一反常态,死皮赖脸一定要跟着的沈同泽。
这样数一数,相关人员反倒只有舒媚和谢嘉南,勉强再加个沈同泽,不相关人员倒是浩浩荡荡一大群。
H县没有直达的高铁和飞机,唯二路线,要么就是坐飞机到N市再坐六个小时大巴,要么就是直接坐八个多小时的火车到县上。
谢嘉南对这么不便的交通方式有些不满。
在周边城市开设车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仓储和运输。运输的不便不仅会耽误时间,还会导致运输成本大幅提高。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徐放说:“国家现在搞脱贫攻坚政策,H县在脱贫攻坚县区名单之内,发展方向就是工业,这也是H县现在开始公开招商的原因。”
作为主打工业的脱贫县,相关配套设施当然得跟着发展起来才行。目前H县已有直达S市的高铁建设计划,此外还有新建货运公路、货轮码头等等。
H县本来就和S市紧邻,而且还和S市一样靠近江滩,再往外就是国际口岸,如果真的建设到位的话,H县肯定能摆脱贫困县称号,摇身一变成为出口和内销的重要中转枢纽。
最终一行人决定坐火车去。
徐放已经提前订好H县目前条件最好的宾馆,但环境依旧差强人意。
泥泞的土路,低矮的砖瓦房,稀疏的树木和人。
“以前H县不是这样的。”
前台小妹办好入住登记,拿着钥匙带一行人上楼。宾馆没有电梯,好在大家带的行李都不多,不至于扛行李扛得太狼狈。
“以前H县内有好几个国有厂房,周边还有分配的居民住宅,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子弟学校。虽说不上多繁华,但也算热闹。”
“只是后来厂房一个接一个倒闭,县内没有工作,大家都跑出去打工,慢慢的也就萧条了。”
“不过现在不是这样了。”前台小妹有些粗糙的小麦色皮肤上闪过红晕,眼神兴奋。
“最近因为招商的关系H县里来了好多好多人,这里以后肯定又要热闹起来,出去打工的人说不定也会回来,我爸妈和我弟弟说不定也会回来,大家都会回来,这里肯定会比以前更热闹!”
舒媚拎着行李箱和谢嘉南对视一眼。
果然,来的不止他们。
前台小妹敲了敲房间门,确保房间里没人后用钥匙打开房门,给舒媚等人说了一下电源开关以及洗漱用品的位置后把其余钥匙分给众人。
坐了八个多小时的火车,大家都已经疲劳不堪,约好明天碰头的时间就转身回房草草洗漱了一下倒头大睡。
次日一早,众人在宾馆一楼的大厅集合,等了几分钟都没看到舒媚的身影。虞知刚准备上楼去舒媚的房间看看,就见舒媚从宾馆大门走进来。
她手上拎了很多个袋子。
舒媚把袋子一个个分给所有人,“尝尝,粢饭团和甜豆花。这边早餐都吃这个。”
沈同泽略感意外地挑眉看了舒媚一眼,道谢,接过袋子。
虞知一听有早餐,眼睛都亮了,颠颠跑上前接过舒媚手中的袋子,忙不迭开吃。
“对了,我还包了一辆小面包车。”舒媚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这样会比较方便。”
“那挺不错。”沈同泽三两口吃完饭团,咕咚几口吸完豆花,“这边刚好有一个倒闭的皮革厂,以前是国有的,厂子里面还有不少设备没处理,一直有管理员管着。我找人联系了那边的管理员今天过去看看。”
“那我来开车吧。”钟迟接过舒媚手中的车钥匙,“地址在哪,我开个导航。”
沈同泽报了地址,钟迟拿着手机在地图上搜了半天,没搜到任何信息。
舒媚叹了口气,朝钟迟伸手,“还是把车钥匙给我吧,我知道那个皮革厂在哪儿。”
“你知道?”钟迟愣了一下,有些讶异。
但没有把车钥匙给舒媚,“昨天那么累,今天你还早起给大家买早餐,还是我来开车吧,你给我指路就行。”
众人上了面包车。
舒媚坐在副驾驶指了指将整个县一分为二的河,“路其实不复杂,沿着河一直往前开就可以了,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到。”
河边全是土路,一片又一片的荒废田野和杂草,还有一看就许久没有人住的土屋和坍塌了一半的危房。好在面包车底盘稳,不至于太颠簸,但也行驶了半个小时。
虞知从面包车上跳下来,松了口气,“还好到了,我都快被摇吐了。”
皮革厂附近倒是修了水泥路,只是多年没有维护也变得坑坑洼洼,有许多巨大的裂缝,可以看到水泥路下的红土。
厂房被水泥高墙围着,正门的地方是两扇巨大的,已经生锈的铁栏门,上面用锁链围了几圈,挂着一把比成人手掌还大,也生了锈的锁。
通过铁栏门往里看,厂房内有一栋又一栋平房,有零零碎碎,散落一地,大大小小的废弃机械,还有不断疯长的野草和野花。
沈同泽看了眼手机,无奈道:“没信号,但我和管理员约了早上八点,还有七分钟就到时间了,等等吧。”
不过两三分钟,远处传来巨大的“哆哆哆”的声音,一辆屁股后面冒着浓浓黑烟的三轮车缓缓驶来。
看见厂房门口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管理员连忙从车上下来道歉,“哎哟,你们就已经到了啊。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他黢黑,有些开裂的手掀开洗到有些发白的蓝色中山装衣角,露出挂在裤子皮带上的一大串钥匙,熟练地把三轮车钥匙挂上去后,又取下另一串,带着众人往铁栏门前走。
他眯着眼睛挑出其中一把钥匙往锁眼里捅,捅不进去,又换了好几把,还是不行,又换回最开始挑出来的那把。
“咦,奇了怪了,怎么进不去啊。”管理员拿着锁,朝锁孔里看,“哎哟,估计是绣住了。这把锁好多年没开过了。”
管理员挠了挠头,抱歉而憨厚地笑笑,“对不住啊,真是对不住。你们再等等,我三轮车油箱里有柴油,我去搞点油过来把锁芯润一下就能打开了。”
管理员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年纪看上去有六七十,在三轮车面前蹲下的时候趔趄了一下。
舒媚咬咬唇,走上前跟着一起蹲下。
“卢叔叔,我来帮你。”
管理员一愣,回过头眯着眼睛盯着舒媚看了半晌,最后一拍大腿,神色惊喜。
“媚媚?你是舒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