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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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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祝荷心虚,脑袋低得很深。

她承认让周玠负责是藏着自己的小心思,且话里的算盘昭然若揭,明眼人皆可洞悉,毕竟周玠和她的债务关系摆在明面上。

比起被周玠玷.污,她更在意她欠的钱,且她到底是个寡妇,男人死了,又带个病秧子小叔,想活下去就得早做打算。

听完祝荷的话,周玠微眯眼,目不斜视看着祝荷,似笑非笑,无人知晓他脑海中在思考什么。

捉摸不透的视线仿佛看穿祝荷所有心思,它们如一把刀子,将祝荷内心的隐秘剖开,暴露于世。

祝荷面皮发烫,害怕又无措,手脚无处安放。

同一时刻,王大树惊愕地望着祝荷,百思不得其解,未料她竟然会吐出这种话。

祝荷这样做虽是无奈之举,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为她自己,她仅此一个选择。

只是王大树心无法像祝荷那样释嫌,无法原谅周玠这个这个无耻卑鄙的强.奸犯。

王大树满是红肿淤伤的脸阵阵作疼,他握紧拳头,深痛恶绝,狠狠瞪周玠。

倘若他能早下决定娶祝荷,或许祝荷就不会遭遇这等事。

王大树家在这十里八乡是富庶农户。

王家祖上曾发达过,后来家族虽然落魄,可保留了部分家底,再加上王大树孔武有力,面相刚毅俊朗,在这十里八乡吃香得很,被许多姑娘家青睐。

然,王大树一心一意要找自己心仪的姑娘的成亲,故而直到二十有三都不曾成家。

自与祝荷相处,短短两三日,他对祝荷心动却不自知,未煌看清,祝荷便成了周玠的人。

周玠与王大树愤恨的目光相对,他问祝荷:“负责?”

祝荷尴尬又难堪,强忍泪意,自尊心破碎,她干涩道:“嗯。”

周玠干脆利落道:“成,既然发生了,那就照你说得去做好了。”

管不上追究是否被祝荷算计了,总之要负责,何况他脑中隐隐约约浮现昨夜少许画面,他貌似真的强迫祝荷欢好了。

再者,祝荷口中那个叫两个字的女人......三年前,周玠便开始做梦,起初梦里会出现一个容貌及性别不详的人,时而困扰周玠。

一年前见到来借钱的祝荷,周玠夜里做梦,得知梦中人是个女子,至于样子,他依旧不知。

前天再见祝荷,周玠身上发生奇怪的异样,今儿又听祝荷所言,他想,祝荷与梦里的女人定然有一种特别的联系,抑或......

祝荷的话有极大的可信度,尽管她人很可疑。

语毕,周玠朝王大树露出挑衅的眼神,王大树怒火冲天,牙齿差点咬碎。

祝荷好像没察觉两个男人之间的火花。

听到周玠的回答,她吸了吸鼻子,声线颤巍巍:“周大哥,那就这么说定了,还有关于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知晓,我不会说出去,烦请周大哥和大树哥守口如瓶。”

王大树:“祝娘子,你放心。”

周玠则没有答话,而是恶劣一笑,迅速勾起祝荷的头,俯身强吻上去。

祝荷与王大树俱是措不及防。

等回过神,周玠已然抽离,他略一眯眼,故意抚摸自己沾染祝荷气息的唇瓣,慢条斯理道:“滋味不错。”

就是嘴角尚有余疼,但那种亲吻的滋味足以平慰疼痛。

周玠上挑眉峰,咧嘴笑:“很软。”

见状,祝荷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愕然,下意识捂住嘴,随即低下头。

而王大树则受到极大刺激,一面怒骂“混蛋”,一面挥拳。

周玠用掌心挡住王大树的拳头,说:“还想跟我打?”

王大树另一个拳头冲上来,周玠再次挡住,他道:“我佩服你的勇气和不自量力,但是我的善心可不常有。”

言罢,周玠的眼冷下来。

换做平日,人早就被周玠打得满地找牙。

“混账玩意!”王大树愤愤道。

见王大树执迷不悟,周玠正要给他下盘来上一个踢击,祝荷抓住了周玠的手臂。

“周大哥,莫要打了,我害怕。”祝荷张唇。

悦耳的声音钻来,周玠耳朵一麻,他的注意力一下子被祝荷的嘴唇吸引,他蓦然想起适才与祝荷唇贴唇的触感,温热柔软,心中的一点火奇异地消散。

于是他再次大发善心放过王大树。

“你是叫、叫什么来着?哦,大树,是不是?”

“我有姓,姓王,名大树。”王大树的手在疼,他没再轻举妄动。

周玠笑了:“嗯嗯,看你这打抱不平的样子,还想对我做什么?可是你能把我怎么着?对了,有一件事你可能不清楚——”

周玠拉过祝荷的手,祝荷没有反抗,亲眼目睹他在她的手背上嘬了一下,声音不小,似是刻意为之,听得人脸红心跳。

亲完,周玠仰头,表情恣肆,带着天然的强势:“祝荷她爱慕我,所以昨夜发生的事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它让我看清自己的心,王大树,你一个外人若尚存自知之明,就不要掺和进来我们之间的事了。”

“你说是吗?荷娘。”

他在昭示自己的主权。

祝荷脸色猛地僵硬,她动唇,想解释,不知作何解释。

“你——”王大树不可置信,哑口无言,转而对祝荷求证,你真的喜欢周玠?

祝荷莫名慌张,躲开王大树的目光,默不作声。

周玠凑上来,温柔地诱惑道:“你那天表心迹的时候胆子可不小,告诉他。”

约莫十个呼吸的沉默,祝荷不敢看人,声音缥缈:“嗯。”

既然做出选择,那便要适应选择带来的后果。

王大树被刺激到瞪大眼,接着眸色渐渐黯然,心被掰成一瓣一瓣的碎片,他不由自主阴暗地想,既然祝荷爱慕周玠,那今天的事或许是一场你情我愿的合.奸......

不,他如何能这般想祝荷?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他都无法再插手,因为他是个外人。

王大树黯然神伤间,周玠毫不留情赶客:“门在那里,慢走不送。”

王大树看了祝荷一眼,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转身。

“你别这样说,大树哥是我的恩人,而且他是你手底下那个叫阿三的表哥。”

“哦。”周玠冷淡道。

祝荷没辙,转而挽留王大树,语含歉意:“大树哥,我给你做碗面,你吃了再走,今天多谢你了,大树哥。”

闻言,周玠徒然沉了脸色,不乐意了。

于是,他勾住祝荷的腰肢,拽至自己身旁,五根带着十足占有欲的长指牢牢掐住祝荷的腰间软肉,阴恻恻说:“给他做什么面,我正好饿了,荷娘,我要吃你做的面。”

最后,祝荷只能眼睁睁目送王大树带着一脸伤离开。

“周大哥,可以放开我吗?我身子不大爽利。”祝荷拧眉,“疼。”

“哪里疼?我帮你按按。”周玠毫不知耻说。

祝荷脸色又僵又臊,下意识要逃避:“周大哥,你、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

周玠的视线情不自禁停留在祝荷柔软粉色的唇上,他忍不住回味,一股冲动的情绪窜上天灵盖。

“我为何不好意思说,都要对你负责了,那你便是我周玠的人,我想怎样就怎样,而且我是在关心你。”

他说得句句占理。

祝荷无法反驳。

“不继续讲了?那成,我来讲,既然确定了关系,从今以后,我不想再听到‘周大哥’这三个字,我才二十,正年轻,你这一个称呼把我叫老几十岁。”

他非常很反感“周大哥”这个称呼,会烦躁。

“嗯。”

周玠顺理成章说:“以后叫哥哥,我比你大。”

祝荷眉眼寡淡,不知为何,悲从中来:“嗯。”

周玠望着她,分明她什么都未做,可就是这忧愁不安的表情撩拨着他的心弦,使其奇异颤动着。

“不开心?”

祝荷摇头。

周玠不会安慰人,亦不打算安慰人,他说:“你要知道,是你自己选择跟我。”

祝荷有点想哭,明明周玠才是强迫她的罪人,可为生存,她只能选择跟了周玠,走投无路,命不由己。

“要哭了?”

周玠挑起祝荷的下巴。

“哭甚?我还没嫌弃你,你倒是嫌弃上我了。”

祝荷突然来了倔劲儿,别开眼,闷声:“你莫要说了,我都省得。”

见此,周玠突然不爽起来,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喂,不是喜欢我吗?那亲个嘴不过分吧,前不久我可还记得你说过要全心全力伺候我的话。”

“说话算话,我应了。”

语毕,周玠喉结重重滚一下,低下头颅,发狠似的吻上去。

他吻得很深,与祝荷唇齿交缠,爱恨交织其中,与方才浅尝辄止的吻大相庭径。

此时此刻周玠如同一条吃素数年的饥渴恶犬,在今天终于品味到堪称人间美味的肉食,于是他死咬不放。

他亲祝荷,也控制不住去用牙齿咬她,体内血液沸腾,骨肉生麻,好似有细长的电蛇在骨髓里流窜,周玠眼尾渐渐泛红,红色蔓延至眼睑下的伤痕,像一副带着残缺美感的红梅图。

祝荷承受不住他狂热的吻,努力推搡他结实如铁墙的胸膛。

然,无果,周玠反而还用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更深地吻她,一贯凶,毫无章法。

直到周玠窥见祝荷呼吸不畅时,他才抽离。

周玠看着嘴唇殷红的祝荷,那是他的杰作。

他感觉到兴奋,兴奋之际,心脏那根刺扎得他疼。

周玠从沉沦中清醒。

在他看来,祝荷不是什么美若天仙的绝世美人,就是个相貌平平的妇人,还是个寡妇,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陷入思索,然后恍然发现——

前日见到祝荷的第一眼,自己胸腔内那颗冰冷沉寂的血肉之物方才真真正正地活过来。

它在为祝荷而跳动。

祝荷看到周玠周玠瞳仁里写满躁动的索取,宛若一匹不知节制、不知餍足的野兽。

祝荷喘气,抗拒道:“不要,够了。”

有完没完?

周玠不答反问:“你喜欢我?”

祝荷别扭道:“你作甚又问这个?”

“祝荷,回答我。”周玠不依不饶。

祝荷用力闭了闭眼,佯装身体不适,揪住周玠的衣裳,然后靠着他,这才说:“是,我喜欢你。”

她声线很轻,话语情真意切,只是眼神淡漠,毫无感情。

听到祝荷的话,周玠心里躁戾的杀意冒出来。

分明得到想要的答案,可是他却高兴又烦躁,渴望又恐惧,同时被失而复得的空虚感淹没。

所有的一切扑朔迷离,古怪诡谲。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可他又抗拒不了这种感觉,周玠陷入极致的矛盾中。

他告诉自己,弄清楚所有后,迟早要找个日子杀了祝荷。

但在此之前,周玠打算先满足自己心房源源不断冒出来的瘾。

周玠得承认,自前日起,他便被祝荷吸引,没有缘故,没有条件,只是自然而然。

他不知道自己对祝荷是什么样的感情,但心里的杀意和渴望皆在告诉他——

他必须拥有她。

周玠再度吻祝荷。

在目及周玠充满占有欲的眼神后,祝荷眸光一凛。

这个眼神,似曾相识,让她联想到她这辈子最恨的一个人。

祝荷下意识躲开。

周玠皱眉,旋即桎梏住她的下巴,正欲吻上去,听到祝荷说:“周玠哥哥,你会照顾我一辈子吗?”

听到祝荷叫他周玠哥哥,周玠心口一块空缺被填补,愉悦地笑了笑,但未回复她的话,而是径自亲上去。

他依旧毫无进步,完全凭本能在吻。

祝荷不在意自己被狗啃很多下,但是她讨厌这狗咬人都咬不会,咬起人来跟要吃了她似的。

嘴巴疼,好像出血了。

到底是拿着喜欢周玠的人设,只能象征性反抗两下。

不过小目的达到,她也不亏。

另一边,不知从何时起,西屋门口倚着一个瘦弱少年,他面无表情漠视着堂屋下亲得难分难舍的男女。

不经意间,祝荷视线与之隔空相对。

骆惊鹤眼神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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